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们可以再有
夏晟猛的转身：“她怎么样了？”
“手术还在进行。”护士递过一份表格，“需要您签一下高危知情同意书，医生发现胎盘早剥合并倾向，情况比较复杂。”
医学术语像冰水浇在夏晟的头上，他机械的签完字。
突然注意到护士胸前名牌有些歪斜，像是匆忙戴上的，更奇怪的是，她递笔时食指有一道新鲜划痕，那是常年使用裁纸刀的人才会有的位置。
“你是哪个科室的？”夏晟突然问。
护士明显僵硬了一下：“妇产科特护病房……”
“夏晟！”走廊那头传来喊声，黎晚快步走来，黑色风衣上沾着雨水。
护士趁机转身离开，步伐快得不正常。
黎晚顺着夏晟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那个护士有问题。”夏晟盯着消失在拐角的身影，“他可能被王副总收买了。”
黎晚脸色骤变：“跟我来！”她拉着夏晟冲向护士站，“刚才有个戴口罩的护士往哪边去了？”
值班护士茫然抬头：“今天没有安排特护……”
夏晟和黎晚对视了一眼，同时奔向手术室的方向。
拐角处的医疗废物桶里，赫然扔着一件护士服和假名牌。
“他们在病历上做手脚！”黎晚反应极快，“王副总需要证据证明赵书彤不适合继续担任决策人。”
夏晟立刻给法务部打电话：“马上申请法院禁令，封存赵书彤所有医疗记录！”挂断之后他看向黎晚，“你怎么会来医院？”
“我看到资本市场异动。”黎晚调出手机上的股票软件，“夏氏集团股价半小时内暴跌12，有人在大量炮手同时散布赵书彤吸毒导致流产的谣言。”
夏晟的血液几乎凝固。
这种精准时期的做空，必然是内部人配合操作。
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是技术部部门经理：“夏总，我们破解了赵总电脑，找到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给夏晟，如果我不在了】……”
“发到我手机上！”夏晟声音嘶哑。
文件很快传来，需要指纹解锁。
夏晟用仍在医院登记的赵书彤指纹尝试，竟然成功打开。
那是一段视频。
“夏晟，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视频里的赵书彤面容憔悴。
“三件事你必须知道：第一，王副总和d国集团的交易设计国内矿产地下水污染数据篡改，第二，我的书桌按格里有d国人行贿的证据，第三……”
他停顿了一下，“关于黎晚，他不只是我的宿敌，还是……”
视频突然中断。
手术室的门就在这时打开，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夏先生，手术很复杂，但暂时控制住了出血，不过胎儿……我们没能保住。”
夏晟双腿发软，扶住墙壁才没有跪倒。
医生继续说着“清宫手术”“需要观察24小时”等术语，但他只听见血液在耳膜里轰鸣的声音。
那个还没来得及知道性别的孩子，那个赵书彤忍着剧痛也要保护公司时想保住的孩子，就这样消失了。
“病人现在需要绝对静养。”医生强调，“至少48小时内不能受任何刺激。”
夏晟麻木的点头，却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来自董事会的紧急通知：
【临时管理委员会以五比三通过决议，暂停夏晟所有决策权，由王副总站在决策人职责。】
“我得回公司。”夏晟看向黎晚，“你能留在医院吗？防止女人对书彤不利。”
黎晚点头：“小心王副总的保安主管。”
当夏晟冲进已被封条的办公室时，两个保安果然拦路。
他亮出手机里的法律意见：“我有权取私人物品！”
在书桌暗格找到的u盘里，存着王副总收受d国人一百二十万美元的转账记录。
夏晟刚把证据发给董事会，手机就收到医院来电：“有人试图调阅赵女士病厉……”
与此同时，王副总带着保安闯进来：“夏总，私自进入……”
“省省吧。”夏晟直接亮出转账记录，“董事会已经收到这个，你的临时管委会梦该醒了。”
王副总脸色铁青：“你以为这就完了？”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赵书彤的病历上现在写着长期服用违禁药物导致流产，你觉得媒体会怎么报道？”
夏晟揪住他的衣领：“你伪造医疗记录？”
“证据呢？”王副总狰狞地笑了起来，“主治医师会作证这是他亲自诊断的。”
突然，警察推门而入：“王先生，有人举报你涉嫌商业贿赂和伪造医疗文件。”
黎晚跟在警察后面，向夏晟晃了晃手机：“我录到了王副总收买医生的通话。”
当夏晟赶回医院的时候，赵书彤正虚弱地靠在床头，看到他，第一句话是：“公司……”
“保住了。”夏晟握住她冰凉的手，“王副总被带走了。”
赵书彤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孩子……”
夏晟轻轻抱住她：“我们可以再有……”
……
出院两周后，赵书彤执意在家处理工作，视频会议里没人看得出镜头外的她还需要靠止痛药度日。
夏晟端着早餐进来的时候，她正盯着屏幕上的股价走势出神。
他注意到她左手无意识地搭在小腹上，那里曾经有个小生命，现在只剩下病号服平坦的褶皱。
“董事会10分钟后开始。”赵书彤合上电脑，“王副总虽然停职，但他的人还在……”
“我已经安排好了。”夏晟放下餐盘，“今天不谈公司。”
他拉开窗帘，初秋的阳光倾泻而入，赵书彤下意识的眯眼，突然发现露台栏杆上系满了白色风铃草，那是她怀孕时常常念叨想种的花。
“昨天刚空运过来的。”夏晟轻声说道，“据说能在石缝里生长。”
赵书彤的指尖掐进掌心。
这些温柔与任何指责都令人心碎，她宁愿夏晟像其他丈夫那样愤怒，质问，崩溃。
而不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一个破碎的妻子。
“财务报表我重新核算过了。”她生硬的转开话题，“第二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