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问心无愧
“别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和我扯上关系，对你没好处……”
夏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论坛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唐小鱼的眼泪再次涌出来：“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怎么……”
“照片是真的，但内容是假的。”夏晟的声音很平静，“我们问心无愧。”
“可别人不这么想！”唐小鱼崩溃地喊着，“他们觉得我的金奖是你给的！觉得我和你……和你……”
她说不下去了，蹲下身抱住膝盖，肩膀剧烈颤抖。
夏晟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谣言止于智者。”
唐小鱼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智者？”
夏晟沉默片刻，轻声说道：“至少，我相信你。”
第二天，唐小鱼还是去了学校。
尽管那些目光依然刺人，尽管议论声从未停止，但她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走进教室。
有人故意在她经过的时候大声说：“装什么清高？”
唐小鱼停下脚步，转头面对着那个人，声音平静：“我的金奖，是我熬夜三个月换来的，如果你不服，明年竞赛见。”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竟然敢正面回击。
唐小鱼不在理会他们，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翻开课本。
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她不会被打倒。
绝不会。
夏晟推开家门的时候，屋内一片寂静。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赵书彤坐在沙发上的轮廓。
她手里捧着一杯红酒，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听到开门的声音才微微侧头。
“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敏锐的察觉。
夏晟“嗯”了一声，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走到她身旁坐下。
赵书彤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笑了：“看起来今天不太顺利？”
夏晟揉揉自己的眉心，低声说道：“学校论坛上有人造谣。”
“造谣？”赵书彤挑眉，“关于你的？”
“关于我和唐小鱼。”
赵书彤的表情微妙的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她放下酒杯，拿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很快调出了那条帖子。
“哦。这个啊。”她的语气平静的近乎冷漠，“拍得挺有技巧的。”
夏晟皱眉：“你不生气？”
“生气？”赵书彤轻声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生气？几张借位照片而已，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她的手指继续滑动屏幕，目光扫过那些恶毒的评论，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不过，这种手段确实恶心。”
赵书彤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陈经理，帮我查一个id的注册地址。”她的声音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情绪，“对，滨江大学论坛的，id叫做旁观者。”
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片刻之后，技术部门的部门经理声音响起：“赵总，查到了，ip地址确实在滨江大学校内，具提位置是女生宿舍3号楼。”
赵书彤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若有所思：“能查到具体是谁吗？”
“需要进一步调取校园网登录记录，但需要校方配合。”
“不用了。”赵书彤淡淡地说道，“知道在哪就够了。”
挂断电话之后，她看向夏晟：“女生宿舍3号楼，看来是你的某个迷妹？”
夏晟眉头紧锁：“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针对唐小鱼？”
赵书彤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因为她嫉妒。”
“嫉妒？”
“对，嫉妒。”赵书彤抿了一口红酒，眼神锐利，“唐小鱼拿了金奖，而你恰好帮过她，所以有人觉得她的成功不是靠实力，而是靠你。”
夏晟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觉得是谁？”
赵书彤轻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但一定是唐小鱼身边的人。”
“为什么？”
“因为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拍到这些照片。”赵书彤放下酒杯，目光直视着夏晟，“而且，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本该和唐小鱼一样，却失败了的时候。”
夏晟拿起手机，给唐小鱼发了一条消息：
【查到了，发帖人ip在女生宿舍3号楼。】
消息发出去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可能是你认识的人。】
唐小鱼的回复很快：
【谢谢学长，我知道了。】
夏晟盯着屏幕，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他想起唐小鱼那双泛红的眼睛，想起她强撑着挺直的脊背，想起她面对流言蜚语时的倔强。
她不该承受这些。
“你打算怎么处理？”赵书彤忽然问。
夏晟收起手机：“看唐小鱼自己吧，这是她的事。”
赵书彤轻笑：“你倒是很尊重她。”
夏晟抬起眼睛看她：“你希望我插手？”
“不。”赵书彤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对她……很特别。”
夏晟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她让我想起以前的你。”
赵书彤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吗？”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
女生宿舍3号楼。
唐小鱼正在走廊尽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指尖微微发抖。
“女生宿舍3号楼。”
她的宿舍也在3号楼，而和她一起住3号楼……
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住在那里。
李莎。
唐小鱼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李莎在竞赛成绩公布后的崩溃。
李莎拒绝她的安慰尖锐的眼神。
李莎那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
一切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攥紧了手机。
“为什么……会是你？”
女生宿舍3号楼，404室。
唐小鱼站在门前，手指悬在空中，微微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几秒钟之后，门可以拉开一条缝，李莎的脸出现在门后。
她的眼睛在看到唐小鱼的瞬间骤然睁大。随即闪过一次慌乱，但很快被冷漠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