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
强烈的眩晕感！
吴收的意识昏沉，差点连昨夜晚饭都吐了出来。
周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模糊朦胧。
不断缭绕在耳边的嗡鸣声一直刺激着他。
吴收用力揉了揉胸口，感觉自己好像正被困在某处狭小空间内，喘不上气来。
努力撑起身子，垂首晃了晃脑袋，这种眩晕感才逐渐褪去。
吴收睁开眼，眼前重叠的世界逐渐复合成一个，他却缓缓举起了双手。
“警长，我犯什么事了？”
吴收盯着险些怼到自己鼻子上的黑洞枪口，缩了缩脑袋。
眼前男人身穿浅绿色的州警服饰，胸前别着一枚金星警徽，足够赋予其跨辖区执法权。
手持357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这是警长级警员的标配武器。
从枪口上传来的火药味和温度，不难猜出这把枪刚刚才发射过。
“是副警长……”
副警长 警徽和左轮手枪
蹲在吴收面前的男人听见声音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稍稍将枪口偏移不过却没有完全收起。
昨天遇见的那对父子教会他对正常人抱有警惕……
身躯后倾靠在钢板边缘，男人对着吴收昂了昂下巴，介绍道。
“瑞克……瑞克·格莱姆斯，军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瑞克身上的警服已经湿透大半，搭在左轮扳机旁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轻轻跳动，夹杂着一丝镇定的深邃眸子却一直紧盯着吴收。
也是在这个时候，吴收才注意到了瑞克身旁不远处的大兵尸体。
下巴处被大口径手枪开了一个大洞，从下颚一直贯通到头顶，泛黑的血液正从里面淌出来。
但是最令人震惊还是这具尸体的状况！
被反复揉搓的旧皮革般的干裂皮肤透着灰黑色，坏死的肌肉组织，空洞的眼窝……无一不正在说明，眼前这具并非寻常尸体。
吴收眼瞳微微扩张，唇齿微张，呆滞小声的道出它的名字。
“行……行尸？”
察觉到自己的音调有些夸张，吴收连忙轻咳了一声。
他好像已经有些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了。
不等瑞克继续说话，吴收忽然站起身，带着一股劲风，探手将坦克的上舱门猛地拉下！
舱门夹着一只偷摸进来的惨白手臂，那只手几乎快要触摸到吴收的皮肤，一股强烈的腐烂味道自鼻尖来袭。
吴收几乎敢肯定，如果让这只手触碰到，他的皮肤会被轻易划破。
几乎是下意识用尽了全部力气，脆骨鸡块般‘咔咔咔’的脆响传来，皮肉黏着骨骼脱离的声音令吴收头皮发麻。
但吴收依旧咬着牙，将上舱门最后一点空隙彻底紧闭。
啪嗒--
惨白手臂就掉在吴收的两腿之间，裹着黑色血液抽搐了几下。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10秒，但是吴收额头上却铺了一层薄汗。
“老子……我叫吴收，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了。”
重新看向这位才苏醒不久的副警长，吴收一时间百感交集。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只不过是普通人。
大学毕业后正好遇上失业潮，还没上岗呢就下岗了。
为了不让家里人操心，也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在外面，吴收最终还是选择了进场，只不过此进场，又与寻常的进场有些不同。
吴收进入的……是屠宰场。
‘磨刀霍霍向猪牛羊鱼鹅……’这句话说的就是吴收。
从一个眼神清澈的大学生，一路到手法熟练的屠宰师傅，谁知道吴收吃了多少苦？
致晕、屠宰、放血、割肉、剔骨……整个流程吴收熟练到不行，就连那屠宰场的大师傅都夸吴收有天赋。
可就在吴收存够钱准备为自己盘下一家店铺，摩拳擦掌准备自己翻身做老板的时候，却莫名出现在了这里。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军队作战军服，又看了看完全四周完全封闭的坦克，他已经对回去不抱希望了。
吴收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糊弄过去：“不知道，我们被打散了，我一醒来就看见了你。”
瑞克闻言微微点头，抿了抿嘴好像是想问什么，但是最终却都没有问出口。
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坦克钢板之外却是尸潮不断敲打的声音。
哗哗--滋--哗哗--滋滋--
“嗯？”
忽有所感，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目光落在车头的无线电上。
不同于瑞克的一脸错愕，吴收刚缓过神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隐隐间有些兴奋，眸子里泛起几分希望的光泽。
连忙上前两步，将无线电捏在手里。
瑞克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忙来到吴收身侧。
“嘿，你个白痴，就是你……躲在坦克车里的你，里面还舒服吗？”
年轻的声音响起，略带着几分嘲弄。
但事已至此两人哪还管得了其他，吴收果断问道：“坦克外面还有行尸吗？”
“终于出声了……滋滋……你真应该从我这个角度看看，你一定会吓瘫，不过你很走运，行尸们都去照顾那匹马了，你们现在可以出来。”
“看来剧情没有因为我的发生太大变化。”吴收稍稍安心了些。
“武器和弹药都丢到外面的袋子里了，我们有机会拿回来吗？”瑞克连忙询问。
“……滋滋……别管拿什么袋子了，想都别想！你们现在有什么拿什么，赶紧离开那里！”
年轻声音忽然压低，变得有些急迫起来，在交代了方位后，就匆匆闭麦。
吴收转头与瑞克对视一眼，两人立马行动起来。
从死亡士兵身上搜刮的一颗手雷，一柄比小臂长一半的兵工铲，还有一把贝雷塔手枪，弹夹里存有15发弹药。
虽然身上披着作战服，但是实际上生长在种花家的吴收，对于枪械的使用自然是远不如这位曾是副警长的男人。
双手死死握着兵工铲，吴收额角一滴汗液缓缓流下。
他现在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准备好了？”瑞克回头一眼，吴收下定决心的猛点头。
瑞克打开上舱门。
上舱门衔接处只是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却依旧引来了附近分散的三两只行尸。
砰--！
没有兵工铲在手，瑞克看着近在咫尺的行尸果断开枪。
果断开枪
枪声响彻街道，一具行尸重重从坦克上跌落，在这瞬间瑞克感受到了数以千计的浑浊目光。
“该死，我们得快点动身了！”瑞克低吼一声，迅速从上舱门脱离而出。
吴收脱离坦克，反手给缓步靠近的行尸一铲，口中低语。
“吴收吴收，见吴不收。”
“贼瞎子，你应该不会骗老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