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sj基地一片静谧。
姜枝轻手轻脚地走向训练室，想趁没人时整理战术板。
推开门却愣在原地，night站在资料柜前，深蓝队服衬得他肤色冷白，左耳的黑曜石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早。\"
night转身，丹凤眼微眯，\"找这个？\"
他举起一份文件，正是姜枝昨天整理的tg战队分析报告。
姜枝点头，伸手去接，却见night将文件放在顶层柜子，故意超出她能够到的高度。
\"需要帮忙吗？\"
night嘴角噙着笑。
姜枝抿唇，拖来转椅踩上去。
指尖刚碰到文件边缘，椅子突然晃动。
\"小心！\"
night箭步上前，右手搂住她的腰，左手扶住椅背。
这个姿势让姜枝几乎陷在他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谢谢。\"
姜枝慌忙跳下椅子，耳根发烫。
night却没立刻松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考虑过我的提议吗？\"
声音压得很低，\"tg永远欢迎你。\"
姜枝正要回答，训练室门被猛地踹开。
塑料门框碎裂的声响中，宁祉煜站在门口，黑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右手捏着门框残片，鲜血顺着手腕滑落，在地面溅出细小血花。
\"koi！\"
night松开姜枝，举起双手，\"别误会，她差点摔——\"
话未说完，宁祉煜的拳头已经砸在他脸上。
night踉跄后退撞翻茶几，马克杯碎了一地。宁祉煜揪住他衣领，声音冷得像冰：\"谁让你碰我未婚妻的？\"
\"祉煜！\"
姜枝冲上去拉他手臂，\"他只是扶我一下！\"
宁祉煜甩开她，力道大得让姜枝撞到桌角。
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night趁机挣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有意思。\"
他冷笑，\"宁家不要的人，tg随时接收。\"
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姜枝，\"考虑清楚。\"
宁祉煜抄起键盘就要砸过去，被闻声赶来的老吴拦住。
训练室瞬间挤满人，林景的惊呼、沈烬之的法语咒骂、商时序的\"卧槽\"混作一团。
\"滚。\"
宁祉煜指着大门，声音嘶哑，\"别再让我看见你靠近她。\"
night整了整衣领，临走前对姜枝眨眨眼：\"记得联系。\"
门关上的瞬间，训练室气压低得可怕。
宁祉煜转向姜枝，眼神阴鸷：\"他碰你哪了？\"
\"你无理取闹。\"
姜枝揉着撞疼的腰，\"我只是拿个东西，他扶我一下有问题吗？\"
\"扶？\"
宁祉煜冷笑，抓起她手腕，\"他的手都搂你腰了！\"
姜枝挣脱不开，腕骨被捏得生疼：\"宁祉煜！你讲点理行不行？\"
\"别这样。\"
她放软声音，\"全国赛就一个月了，我们不能好好训练吗？\"
\"别哪样？\"
宁祉煜猛地逼近，呼吸喷在她脸上，\"别喜欢你？别爱你？还是别让你知道，你和他那样就能让我发疯？\"
这句话像记闷雷，震得姜枝耳膜发疼。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宁祉煜，黑眸赤红，嘴角紧绷，右腕的伤口因情绪激动再次渗血，将黑色护腕染成暗红。
\"冷静点。\"
老吴插进来，强行分开两人，\"都回各自位置！\"
姜枝转身走向分析台，后背绷得笔直。
她能感觉到宁祉煜的视线烙在背上，灼热得几乎要烧穿衣服。
沈烬之递来冰袋，用法语小声说了句什么，听起来像\"爱情是牢笼\"。
训练赛在诡异的气氛中进行。
宁祉煜选了裴擒虎，打法凶悍得不像人类，十分钟内越塔强杀对面打野四次。
当比赛进行到15分钟时，对方直接打出gg投降。
\"漂亮！\"
老吴勉强活跃气氛，\"就是这个节奏！\"
宁祉煜摘下耳机，头也不回地离开训练室。姜枝盯着他留下的血印，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林景悄悄捡起地上某样东西塞给她，是宁祉煜送她的玉镯碎片，刚才争执时摔碎的。
午餐时，姜枝选了最角落的位置。
刚坐下，餐盘\"砰\"地砸在面前，宁祉煜黑着脸坐在对面，右手缠着新换的绷带。
\"吃。\"
他叉起块牛排递到她嘴边，命令道。
姜枝别过脸：\"我自己来。\"
宁祉煜的左手突然钳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淤青。
他强行转过她的脸，右手执叉逼近她紧闭的唇：\"吃。\"
这个动作引来周围一片抽气声。
姜枝能看到少年眼中翻涌的病态执着，与他平日撒娇的\"煜宝宝\"形象形成骇人反差。
牛排的酱汁蹭到她嘴角，像道血痕。
\"我不饿。\"姜枝挣扎，\"放开！\"
宁祉煜不为所动，叉子压在她下唇：\"最后一遍，吃不吃？\"
\"宁祉煜！\"
姜枝猛地推开他，餐叉掉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你让我窒息！\"
这句话像按了暂停键，整个餐厅瞬间安静。
宁祉煜的手悬在半空，眼神从暴怒转为茫然，最后变成某种受伤的小动物般的神情。
\"好。\"
他慢慢站起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你所愿。\"
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宁祉煜转身离去，餐盘里的食物一口未动。姜枝盯着他挺直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右肩胛骨处的衣料有块深色痕迹，是早上撞到桌角时沾上的咖啡渍。
下午的训练赛，宁祉煜没有出现。
\"要叫他吗？\"林景小声问。
姜枝摇头：\"让他冷静吧。\"
她机械地记录着比赛数据，却看到自己无意识写下的\"窒息\"二字，笔迹深得划破了纸张。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闷，那个曾为她摘星星的少年，如今成了让她喘不过气的人。
比赛结束，sj意外输给了二队。
老吴脸色难看地宣布加训，却没人敢去叫宁祉煜。姜枝站在他紧闭的宿舍门前，抬手想敲门，最终却转身离开。
晚餐时分，宁祉煜依然没有露面。
姜枝食不知味地嚼着米饭，听队友们低声议论。
\"煜哥从来没缺席过训练\"
林景忧心忡忡。
商时序转着叉子：\"占有欲太强了，要我早分手了。\"
沈烬之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l"aour est une adie（爱情是种病）\"
姜枝放下筷子，突然没了胃口。
她想起早上night临走时的话，想起宁父的质问…所有思绪搅成一团，像理不清的毛线。
回到宿舍，姜枝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屏幕亮起，是宁祉煜的消息：
「睡了吗？」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姜枝鼻子一酸。
她盯着对话框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回复。
隔壁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姜枝条件反射地坐起，又强迫自己躺回去。宁祉煜有摔东西的习惯，生气时尤其严重。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姜枝数着时间，直到隔壁彻底安静，才轻手轻脚地出门。
宁祉煜的宿舍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屋内一片狼藉，电竞椅翻倒，键盘砸在墙上，显示器裂了条缝。
而宁祉煜蜷缩在床角，右手鲜血淋漓，地上散落着撕碎的绷带和染血的纸巾。
最刺眼的是墙上那张三亚合影，被马克笔粗暴地划掉了姜枝的脸。
\"祉煜\"姜枝声音发抖。
少年抬头，黑眸里满是血丝。
他脚边摊着那本\"未来计划\"笔记本，血迹晕染了字迹，只有\"枝枝\"两个字依然清晰。
\"你来干什么？\"
宁祉煜声音沙哑，\"不是嫌我窒息吗？\"
姜枝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她爱这个少年炽热的灵魂，却承受不了他暴烈的爱意。就像飞蛾贪恋火焰，最终只会被灼伤翅膀。
\"去包扎。\"
她最终说，转身离开，\"明天还有训练。\"
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宁祉煜砸墙的闷响和压抑的呜咽，像只受伤的野兽。
走廊灯光惨白，照得她像个游魂。
姜枝回到房间，发现窗台上多了杯牛奶，已经凉了，表面结着层奶皮。杯垫下压着张纸条：「对不起。——k」
这个认知让泪水决堤。
她蹲在地上，抱紧双膝无声哭泣。
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宁祉煜的旧伤肯定又犯了，但他绝不会主动吃药。
月光西斜，为两个相邻却隔阂的房间镀上银边。
姜枝擦干眼泪，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牛奶喝了，早点睡。」
几乎是立刻，已读提示弹出。
但宁祉煜没有回复，就像他倔强地不吃药，不包扎，用自虐的方式惩罚自己，也惩罚着她。
全国赛后，一切都将改变。
但此刻，他们被困在这座名为爱情的迷宫里，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