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国家体育馆内冷气开得很足。
姜枝裹紧外套，看宁祉煜在舞台上测试设备。
少年戴着耳机，镜在手中灵活地穿梭于野区，银发英雄在屏幕上划出炫目的光轨。
彩排灯光为他镀上虚幻的光晕，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梦境。
\"姜领队。\"
老吴递来热咖啡，\"脸色很差啊。\"
姜枝道谢，双手捧着纸杯汲取温暖。
观众席突然爆发欢呼，宁祉煜完成了一次五杀，正对着镜头比心，然后转向她的方向，用口型说\"枝枝\"。
宋迦瑶不知何时坐在了她旁边，红指甲敲击座椅扶手：\"他知道了。\"
姜枝的咖啡洒出来，烫红手背：\"什么？\"
\"那小疯批。\"
宋迦瑶冷笑，\"演技真好，可惜\"
她指了指自己眼睛，\"我出来时他眼眶是红的。\"
姜枝猛地转头看向舞台。
宁祉煜正乖巧地听导演讲流程，时不时点头，黑发随着动作轻晃，看起来人畜无害。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视线，少年突然抬头，冲她眨眨眼，笑容甜得像蜜糖。
\"不可能\"姜枝喃喃自语。
宋迦瑶塞给她一张名片：\"瑞士最好的内分泌专家。\"
起身时低声道，\"别学我妈，到死都瞒着\"
姜枝攥紧那张硬质卡片，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舞台上，宁祉煜结束了测试，蹦跳着朝她跑来，卫衣帽子上的兔耳朵随着动作一颠一颠。
\"枝枝！\"
他扑过来抱住她，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好累哦~\"
少年体温偏高，像个小型暖炉。
姜枝下意识抚摸他后脑勺，指尖陷入柔软的黑发。
宁祉煜突然抬头，嘴唇擦过她耳垂：\"晚上想吃涮羊肉~\"
呼吸灼热，\"枝枝请客好不好？\"
这个距离能看到他瞳孔里细碎的光。
姜枝点点头，少年立刻欢呼着跑去拿外套，背影活像只得到肉骨头的小狗。
\"演技派啊。\"
宋迦瑶评价道，拎起包包离开前最后看了姜枝一眼，\"对自己好点，枝宝。\"
赞助商见面会在王府井的gui旗舰店举行。
宁祉煜换了身黑色西装，领口别着小小的鱼形胸针，右耳耳钉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他全程牵着姜枝的手，时不时凑近耳语，惹得媒体疯狂拍照。
\"koi看这边！\"
\"枝枝姐笑一个！\"
\"两位什么时候结婚？\"
最后一个问题让宁祉煜眼睛一亮。
他举起与姜枝十指相扣的手，俏皮地眨眨眼：\"秘密~\"
尾音上扬，却在无人注意的角度用拇指摩挲她空荡荡的无名指根部。
回酒店的车上，宁祉煜异常安静。
他靠着姜枝肩膀假寐，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姜枝偷偷看他，发现少年右手无意识地揉着手腕旧伤，那是他情绪波动的标志。
\"累了？\"她轻声问。
宁祉煜立刻睁开眼，笑容灿烂：\"不累~\"他直起身，\"想到要和枝枝吃涮羊肉就精神百倍！\"
东来顺的包厢里热气蒸腾。
宁祉煜坚持要喂姜枝吃肉片，筷子功夫精准得令人发指。
沈烬之用法语吐槽\"恋爱中的男人真恶心\"，被少年用羊肉堵住了嘴。
\"多吃点。\"
宁祉煜又给姜枝夹了片肥牛，\"枝枝太瘦了\"声音突然低下去，\"抱着都硌手\"
姜枝低头吃肉，热气模糊了视线。
她没看见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也没注意到他偷偷将她爱吃的虾滑全拨到她碗里，自己只涮白菜。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
宁祉煜一进门就把姜枝按在墙上亲吻，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他的唇滚烫，带着芝麻酱的香气，手指却冰凉，从她衣摆探入时引起一阵战栗。
\"等\"
姜枝偏头躲开，\"我先洗澡\"
宁祉煜立刻松开，眼神湿漉漉的：\"我帮枝枝放水~\"
他蹦跳着跑进浴室，哼歌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
姜枝趁机从枕头下取出药瓶，倒出两片吞下。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盯着瓶身上\"维生素c\"的标签，想起宋迦瑶的话：\"他知道了\"
\"枝枝~\"宁祉煜的声音突然靠近。
姜枝慌忙藏起药瓶，转身撞进少年怀里。他换了睡衣，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锁骨上的小痣在浴后泛着淡粉。
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混着他特有的清爽体香。
\"水放好了。\"
他低头嗅她发香，\"要我帮忙洗吗？\"
姜枝摇头，却被他打横抱起：\"枝枝今天走太多路了。\"
少年皱眉，\"脚踝都肿了\"
浴室雾气氤氲。
宁祉煜执意要帮她擦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姜枝闭着眼，感受毛巾滑过脊背，突然听见他问：\"疼吗？\"
\"什么？\"
\"打针。\"
他的手停在她腰侧，\"这里有个针眼。\"
姜枝浑身僵硬。
那是上周的激素注射留下的，她明明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可见部位。
水流冲刷着她的后背，却冲不散空气中突然的凝滞。
\"疫苗\"她机械地回答。
宁祉煜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
热水冲刷着两人紧贴的身体，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透过胸腔传过来，与她的渐渐同步。
\"枝枝。\"
他突然咬住她肩膀，不轻不重的力道，\"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这不是询问，而是宣告。
姜枝在他怀里转身，看到少年眼中的执念烧成一片火海，炽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她点点头，被他按在瓷砖墙上深吻，温热的水流冲走了眼角溢出的泪水。
床上，宁祉煜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她。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手臂却牢牢箍着她的腰，仿佛怕她在梦中消失。
姜枝悄悄起身，从行李箱暗袋取出医疗报告。
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
姜枝慌忙藏起报告，转身发现宁祉煜只是翻了个身，手臂在空中抓了抓，没摸到她，眉头立刻皱起来：\"枝枝\"
\"在这。\"她赶紧躺回去。
少年立刻手脚并用地缠上来，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气，眉头渐渐舒展。
姜枝轻拍他的背，听着呼吸重新变得绵长。
窗外，北京城的灯火渐次熄灭。姜枝盯着天花板，想起父亲减刑的消息，想起宁祉煜枕头下的求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