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转眼间,一年过去。

    “陈总,这是今天开会要用的文件。”

    “嗯,放那。”

    办公室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小刘抬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自从夫人离开后,陈总变得越发工作狂,无论白天黑夜甚至通宵,似乎想借着忙起来麻痹自己。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陈总,你已经两天没睡了,要不休息一下吧?”

    陈恪头也不抬,淡淡道:“我不累。”

    那个家里到处都是姜时宜留下的痕迹,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张明媚娇艳的脸庞。

    陈恪握笔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思念如潮水般疯狂涌上心头。

    整整一年,没有任何消息。

    她就那么狠心地抛下了他和明睿!

    小刘皱了皱眉,接着道:“听说榕城那边出了个很厉害的心理催眠师,陈总如果还是失眠的话,可以去看看。”

    心知眼前人不会听进去,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陈总,人不是铁打的。您这样下去,还没找到夫人,自己就要倒下了。”

    陈恪眸光动了动,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今天还是提早下了班。

    回到家里。

    别墅里冷冷清清,客厅也一片漆黑。

    陈恪直接走向二楼亮灯的房间,推开门,陈明睿趴在书桌前正在画画。

    画里有三个身影,两个大人牵着中间的小朋友,笑容满面,看起来十分幸福。

    垃圾桶里堆满了揉成一团的纸张。

    全都是废弃的画。

    陈明睿画着画着,眼底闪过一抹不满。

    刚拿起来要撕毁,就被陈恪的手拉住了。

    “画挺好的,为什么要扔掉?”陈恪皱眉询问。

    陈明睿低下头,没有说话。

    去年,妈妈生日他没能送出那幅一家三口画,然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陈明睿眼底闪过阴霾,捏了捏小拳头。

    只要他能画出一幅完美的画,妈妈肯定会回来的。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陈恪看着冷漠的儿子,在心中无力地叹了口气。

    自从姜时宜离开后,陈明睿也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不哭不闹,也渐渐变得和他生疏生了隔阂。

    陈恪突然想到下午小刘说的话,或许他们确实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开导开导了。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陈明睿的脑袋。

    “早点睡觉,明天爸爸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陈恪转身离开,顺便拿出手机联系小刘,让他预约榕城的那名心理医生。

    第二天早上。

    陈恪带着陈明睿出门,却在机场刚好遇到了演出结束回来的沈清雪。

    “阿恪,你们怎么在这里?”

    沈清雪眼底闪过惊喜,走上前去。

    这一年来,她费尽心思地讨好两父子,却无论怎么也无法走进他们的内心。

    但是没关系。

    沈清雪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肯定会忘记姜时宜,彻底地接受她。

    陈恪缓缓开口:“我打算和小睿去榕城看看心理医生。”

    沈清雪立即提议道:“正好我最近也有失眠的问题,不如一起吧。”

    陈恪看向陈明睿,小家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沈清雪见此,直接买了机票,跟在两人的身后。

    飞机起飞。

    榕城距离京城有一段距离,至少也要三四个小时后才能抵达。

    与此同时,另一边。

    “时宜姐,你的快递。”

    贺清清抱着一个纸箱,匆匆走到姜时宜的面前。

    经过一年的治疗,她现在已经很少发病了,似乎也完全忘记过去那段不堪的记忆。

    姜时宜接过快递,笑着说:“麻烦你了。”

    贺清清一脸不高兴地说:“谁让你现在是个大忙人,全国各地的病人都跑来找你看诊,都没时间陪我逛街了。”

    姜时宜也很无奈:“没办法,情况紧急,我也放心不下那些病人。”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贺清清吐了吐舌头。

    紧接着,一通电话铃声响起。

    “时宜,收到我寄的快递了吗?是你最喜欢的核桃酥,那家手艺只有京城才卖。”

    苏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姜时宜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谢谢,我惦记这家的味道好久了。”

    “那俩父子似乎还在找你,最近低调点,短期内还是别回京城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寄。”

    苏若继续道,姜时宜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来,给你们带了下午茶。”

    贺津荣忙完生意,刚好经过诊所,就顺便上来看看。

    “喏,你喜欢喝的杨枝甘露,七分甜,我应该没记错吧。”

    他把其中一杯交到姜时宜的手里。

    低沉磁性的嗓音同时传入电话那头。

    苏若先是一愣,紧接着,不自觉拔高了音量。

    “姜时宜!有情况啊!”

    “是不是那个聘请你到榕城的贺家大少爷?听说他有钱有颜还是黄金单身汉,你们日益相处,生出点感情也很正常。”

    苏若八卦的声音透出手机,姜时宜立即捂住听筒,看向贺津荣的脸瞬间红了。

    紧接着。

    姜时宜的声音微沉,一脸认真道:“你知道的,我现在忙着照顾诊所的病人,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一句话既是说给电话里的苏若,也在说给贺津荣听。

    贺津荣抬了抬金丝边眼眶,镜片下的眸底闪过一抹失落。

    苏若原本也是在开玩笑,见她认真,只好道:“行吧,都说医者不自医,我就怕那俩父子给你留下了阴影,从此断情绝爱,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挂断电话后,姜时宜抬头看向贺津荣,不好意思道:“我朋友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贺津荣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

    “无碍,只是奶茶再不喝就要凉了。”

    姜时宜眨眨眼,立即拿起那杯杨枝甘露。

    经过一年的相处,她已经和贺家兄妹非常熟稔,偶尔也会开几句玩笑话。

    贺津荣抬手,看了看腕表:“两位美女有时间吗?等会下班一起吃个饭?”

    “好啊好啊。”贺清清点头附和。

    姜时宜看了一眼排班表,刚要答应,她的助理就匆忙地走了进来。

    “姜医生,有一对从京城来的父子想找你看诊,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