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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送给他的弱冠礼

    “疼”

    素手轻颤欲抚上徐琅玕染血的面颊,血布条随抬手动作崩裂,新血迹在纱布上晕开。

    “疼”她喃喃着,眼中泛起泪花。

    “别动,我这就找大夫!”

    徐琅玕慌忙按住她欲抬的伤臂,转身便要唤人被她死死揪住衣摆。

    “别走!”

    那力道虽弱竟带着失而复得的惶恐,似那年乞巧节遇刺她攥着他的衣角。

    郡主

    阿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着程朝望着徐琅玕的眼神。

    怎么会?!

    那分明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望着心上人时才有的眷恋。

    可郡主明明恨透了徐家,恨不得剜了徐家满门心肝!

    “郡主,您”阿秋抖着嘴唇试探。

    程朝缓缓转眸,眼尾泛红的模样倒像只懵懂幼鹿:“你是何人?”

    “郡主,我是阿秋啊!您从小伺候到大的阿秋!”阿秋声音颤抖,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阿秋?”程朝拧眉喃喃,太阳穴突突跳动。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转瞬间,金銮殿上的血光、密室里的剧痛都化作青烟消散。

    她抓住徐琅玕冰凉的手将脸颊贴在他掌心,仿佛他是这混沌世界里唯一的依靠。

    “琅玕,我我记不起来了”

    她哽咽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只记得你”

    “”

    喉间一阵发紧,目光落在染血的手腕,想起昨夜她咬着牙说要将徐家挫骨扬灰的模样。

    那些恨意都沉入忘川,唯余这般依赖的眼神,这眼神比断筋之刑更教他心肝俱裂。

    “记不起来便忘了吧”

    他既为程朝醒来而欣喜,又因她遗忘了仇恨与痛苦而愧疚。

    “阿阳,往后岁岁年年,我便是你的眼,你的剑,你的记忆”

    相拥的人影映于墙上,恍若重绘了年少时初遇的模样。

    “女医音微拜见大人。”

    徐琅玕为熟睡的程朝掖好被子,女医音微俯身查看程朝腕间翻卷的伤口,指尖搭在其腕脉处,面色陡然凝重。

    “大人,郡主心力交瘁,剧痛伤了魂识,只需调养气血,待经脉愈合记忆或可”

    “可有法子让她永不恢复?”徐琅玕冷言打断,绯色袖口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音微手中的银针盒险些跌落,抬眼望向这位素来冷静自持的徐家公子,他眼底翻涌着晦暗难明的漩涡,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风采。

    强行阻断记忆,与谋财害命何异?

    阿秋扑来,枯瘦的手狠狠推开徐琅玕:“无耻!你竟想让郡主做个痴儿!”

    药箱里的当归气息混着血腥弥漫屋中,音微攥紧药杵,她瞥见榻上程朝苍白的睡颜。

    数日前还见这位郡主在街头仗义执剑,如今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

    “嬷嬷,她若记起所有,唯有死路一条。”

    徐琅玕抬眼看着阿秋,深邃的眸底灰暗:“徐家不会容她,朝堂不会容她,甚至”

    “就连她自己也不会饶过自己。”他顿住话语,转头望向沉睡的程朝,眼神忽而温柔又残忍。

    窗外惊雷炸响,灯笼在狂风中剧烈摇晃,他的面容割裂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阿秋掩面痛哭,苍老的呜咽声里带着绝望:“她若知道自己被废了武功,定会恨透这副残破的躯壳!”

    音微捏着被冷汗浸透的药方,羊皮纸上的字迹晕成墨团。

    她如何能说,九阳郡主程朝能熬过断筋之刑,全凭着一股求死不得的执念?

    音微深吸一口气,吐出的字句裹着冰碴:“大人,郡主不再受刺激,或可保记忆长封。”

    这侯门深宅,终究成了困鹤的金笼。

    待来日真相浮出水面来,被蒙在鼓里的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蝉鸣初夏,徐琅玕行三加之礼,缁布冠、皮弁、爵弁依次加于发间,玄色襕袍随着仪程轻摆,玉带环佩叮咚作响。

    “徐大人年少有为,这表字当真是般配!”

    “徐相教子有方,日后必是朝堂栋梁!”

    徐琅玕,表字玉。

    指尖无意识探向腰间,触及空荡时寒意沁入肌理,程朝望着掌心交错的细纹,恍惚间耳中似有宝剑悲鸣闪过。

    本该握住剑柄的手,此刻攥着一方素帕。

    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下意识摁向腰间,就好像这里原本是有什么东西的

    正出神间,礼乐声骤然激昂,徐玉已完成三加之仪,手持青玉笏板向宾客颔首。

    “郡主怎在此处?”阿秋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程朝回头,嬷嬷望着徐玉的眼神中,既有痛惜又有怨愤。

    “嬷嬷,我总觉得”

    程朝按住隐隐作痛的心口,蹙眉低语:“我与他之间该有更重要的事,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郡主且安心养病,旁的莫要多想了。”阿秋别过脸去,苍老的手紧紧攥着帕子。

    哎。

    此时,徐玉已缓步走来。

    新束的玉冠在烈日下熠熠生辉,冠冕上的东珠流转华光,偏生那眼底凝着化不开的阴霾。

    他不顾宾客目光,径直握着程朝的手:“阿阳,风露侵体仔细着凉。”

    “琅玕,你很累吗?”程朝指尖抚上他眼下青黑,鬼使神差问到。

    徐玉身形微僵,反手将她冰凉的手按在心口:“没有。”

    心跳震得她指尖发麻,那刻意上扬的尾音终究掩不住沙哑的颤意。

    礼乐再起,宾客们簇拥着徐玉返回正厅。

    就这么走了?

    “嬷嬷,我们”

    以往时刻紧随的声音没有应答她,程朝疑惑转身,不知何时阿秋已经离开了她身边。

    “三少夫人,二公子有请。”

    冷不丁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颤,暗角转出的青衣丫鬟垂首敛衽,裙裾沾着草屑。

    “二哥?”

    正犹豫间,远处假山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丫鬟神色骤变,抓住她的手腕:“三少夫人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诶?”

    不等程朝反应,她已被拽得踉跄前行,裙裾扫过沾露的草丛。

    还没和徐琅玕说呢!

    “到了,夫人。”

    丫鬟拽着程朝拐入宗祠,烛台上豆大的火苗在穿堂风里摇曳不定,满墙牌位的如无数双幽瞳冷冷凝视着她。

    脊背发凉,程朝尚未站稳,身后便传来折扇轻叩之声。

    “弟妹,今日是琅玕的弱冠之礼,他这么宠爱弟妹,弟妹可有给他准备礼物?”徐琅珩摇着描金折扇踱出阴影。

    往日里她见着徐琅珩总要绕着走,此刻避无可避,掌心下意识抚过旧伤未愈的手腕,那里传来阵阵刺痛,宛如有寒刃划过经脉。

    “我尚未想好。”

    她垂眸避开对方审视的目光,发间步摇在夜风里轻晃,徐琅珩眼底的阴冷愈发清晰。

    “那正好,我替弟妹备好了礼物。”

    宗祠大门闭合的刹那,程朝腕间银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徐琅珩负手立于供桌前,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檀木牌位:“弟妹可知,为何琅玕总将你护在琼琚阁?”

    程朝盯着摇曳不定的烛火,太阳穴突突跳动。

    “二哥,我还有事”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被身后丫鬟钳住手腕,丫鬟的力道大得惊人,生生在她腕间勒出红痕。

    “弟妹,令尊临终前还在骂琅玕痴心妄想。”

    徐琅珩指尖轻挑,红绸轰然坠落,五块崭新牌位赫然入目。

    “弟妹,熟悉吗?”

    礼乐声穿透朱墙,徐琅珩拿起供桌上的铜爵,冷酒泼在牌位前,酒水顺着程天云三字蜿蜒而下,宛如血泪。

    “他说程家女儿要嫁的是镇岳王。”

    徐琅珩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酒渍:“弟妹你可还记得那老王爷年逾五旬,府中姬妾二十有余”

    阿阳,他们妄图拿我妹妹换一时苟安,兄长纵死也要为你谋个太平。

    “嘭!”

    头好疼程朝踉跄后退,撞翻身后的烛台。

    “程天云、应琼华、程忠伯、程忠仲、忠伯叔”

    火苗在青砖上跳跃,映得牌位上的金字愈发猩红。

    “琅玕为了见你一面,险些被程家侍卫乱箭射成筛子。”

    徐琅珩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若非我及时赶到,他早已曝尸程府角门。”

    “弟妹不是总说要护着琅玕?今日便是报仇的好时机。”

    他举起一柄开刃的桃木斧,递给她眼前。

    九阳郡主是否真失忆,一试便知。

    “什么”

    程朝盯着斧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想起徐琅玕眼底的血丝,想起他为自己披衣时的温柔,又望向牌位上陌生的名字

    阿阳,别害怕,有大哥在…

    阿阳,你长大了…

    阿阳,二哥走了…

    阿阳,阿娘在呢…

    阿阳,三哥替你扛着…

    好疼!

    她的头好疼!!!

    记忆与现实在脑海中撕扯,疼得她跪倒在地。

    “怎么?下不了手?”

    徐琅珩从袖中取出一炷线香,青烟袅袅飘向程朝:“二哥帮你。”

    脑中顿时轰鸣,眼前浮现出徐琅玕被箭雨穿透胸膛的画面,血腥味涌入鼻腔,仿佛回到某个腥风血雨的夜晚。

    “九阳郡主殿下,劈开它!”

    徐琅珩将斧头塞进她手中:“程家害得琅玕险些丧命,你若还念着夫妻情分”

    “嗬”

    程朝木然地举起斧头,看着寒光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

    “程朝!劈开它!””

    阿阳!不要!!!

    记忆中某个声音在呐喊,让她放下武器。

    阿阳

    可徐琅珩的话语渐渐压过了那些声音:“弟妹啊,琅玕至今还在为程家的罪行赎罪呢”

    阿阳

    斧柄的沉香窜入鼻腔,程朝瞳孔倏地收缩,寒光里映出两张脸。

    目眦欲裂的徐家三少夫人,与剑架在徐琅玕颈侧的九阳郡主

    “嘭!!”

    桃木断裂声惊醒了她,第一块灵位早已劈成两半。

    “哈哈哈哈继续!”

    木屑飞溅间,程朝仿佛听见有人在哭嚎。

    阿阳

    “嘭。”

    木屑飞溅划过脸颊,竟与记忆中箭矢破空的感觉重叠。

    “嘭”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机械地劈下第二斧,第三斧

    阿阳

    直到五块牌位尽数成了碎木,她松开斧头瘫坐在满地狼藉中,双手沾满木渣与冷汗。

    “哈哈哈哈!劈得好!”

    徐琅珩的笑声混着线香的气味,在宗祠内回荡。

    “好!好!”

    徐琅珩捡起一块刻着程天云的木片:“一会我便将此事告诉琅玕,让他看看自己心爱的夫人是如何给他报仇雪恨的。”

    “咳!”

    程朝望着自己沾满木渣的双手,突然剧烈干呕起来。

    “轰隆隆!”

    惊雷在天际炸响,狂风卷着牌位碎木,烛火霎时扑灭。

    “徐琅珩你这畜生!”

    林愫跌跌撞撞冲进宗祠,她扑到满地木屑中将干呕不止的程朝揽入怀中。

    指尖抚过程朝染血的掌心时,声音几近泣血:“你怎敢用药迷她心智,竟让她亲手劈碎至亲灵位!”

    徐琅珩摇着折扇慢悠悠后退半步,嗤笑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程家害得三弟险些丧命,弟妹她不过是为夫婿报仇罢了。”

    心好疼

    谁能救救她

    她好疼!

    骨髓里似有火炭在烧,喉间泛起铁锈味,程朝挣扎着攥住林愫的衣领。

    “好疼”

    华裙裾下,脚踝处缠着粗重的铁链,她步履踉跄间听不到锁链响动,显然被裹了厚厚的布条。

    “你既如此恨她,为何不干脆杀了她?偏要这般折辱!”林愫抱紧怀中颤抖的人,抬头怒视徐琅珩。

    “呵。”

    徐琅珩冷笑一声,檀骨折扇抵住林愫咽喉,顺着颈线滑落至锁骨擦过肌肤:“我还没问你,好端端的,谁准你踏出冽锋院半步?”

    他指尖骤然用力,林愫素白的脸颊瞬间起红痕。

    林愫偏头挣开:“你答应过的。今日是偃儿生辰,你说过会让我见他。”

    “呵,我还说过让你多陪陪女儿,你怎的全当了耳旁风?”徐琅珩折扇重重敲在她肩头,他俯身逼近。

    “林愫,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满心满眼还是只要那个野种。”

    林愫低低笑出声:“野种?呵,我的偃儿生于明媒正娶,他清清白白从不是野种。”

    她仰起沾着血渍的脸,瞳孔里燃着玉石俱焚的决然:“徐琅珩,你莫不是忘记了当年令堂私通伶人之事?整个长安谁人不知你这野种身世,连同你的女儿都是野种。”

    “呃!”

    青筋暴起的手扼住她咽喉,偏执怒火翻滚,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徐家血脉,自你那风流成性的祖父起,便是卑贱无耻的。”

    林愫艰难喘息着,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野种,连同你的女儿,我多看一眼你们都觉得恶心无比”

    “我让你住口!”

    徐琅珩骤然将她重重掼在供桌角,檀木撞碎声混着程朝微弱的呻吟,鲜血顺着林愫的嘴角蜿蜒而下。

    “放开她!”

    程朝扑上去齿间狠狠咬进徐琅珩虎口,腥甜的血味在口中蔓延,徐琅珩吃痛松手。

    “呃!”

    林愫伏在她肩头剧烈呛咳,程朝护着林愫跌撞后退。

    “咳咳”

    徐琅珩抹去虎口血迹:“呵,弟妹,你以为能逃到哪里去?”

    “徐琅珩!”

    程朝抄起地上的桃木斧对准他,握剑斩杀奸佞的手此刻握斧时不住发颤:“让我们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