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天，他们早就怨声载道。
“可以，你们先走吧。今天对不住了。”白秋桐礼貌回应。
送走这十几个人，她叹了声气，回到座椅坐下。
“秋桐，要不然算了吧。依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太妃走的那么安详，怎么都不像是被人杀害的样子。左右再过三日太妃就要安葬，你也该接受现实了。”
小桃端着一壶茶水进来，好言好语劝白秋桐放弃。
“不行。”白秋桐态度坚决。“都已经查到这一步，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再说了，皇上也准我查，他还给了我令牌，叫我随意命令刑部配合，即便我不为了太妃，也不能辜负皇上寄予我的厚望啊。”
“皇上给了你令牌？你怎么不告诉我们？”玲珑附和，言语之中满是震惊。
“你们又没问我。”白秋桐噘嘴。“再说了，我一个宫女，既不是领事，现在连主子都没了，你猜我是怎么能召集所有宫人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现在皇上可是重视咱们秋桐得紧。昨日瑶贵妃找她麻烦，皇上当即冲进瑶华宫，把她救了出来。还准她睡在乾清宫，这宫里除了秋桐，哪个宫女能做到她这份上？”
团圆微微仰头，神情颇为得意，仿佛受陆宸重视的是她。
几个小姑娘便就此事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屋外，一抹身影悄然离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一切如往常一样，宫巷寂静冗长，深不见尾。
身着茶驼色袍衫的小太监走到南门口，拿出通行的条文，递给守门侍卫查看。
“公公这是要去哪里？”
忽然，白秋桐声音响起。
小太监眸中划过一道惊慌，转瞬间消失不见。
“出去采购些物件罢了。”他回道。
“那公公还会回来吗？”白秋桐一步一步走到小太监跟前。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想逃走不成？”小太监眉头紧皱，神情明显变得不悦。
转而他面向守门侍卫。
“倘若条文无误，还请放我出行。”
“你今天是出不去了。”白秋桐声音拔高。
不等小太监反应，十几名御林军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片刻，白秋桐领着他到了养心殿。
陆宸看着底下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眉头不禁皱成了一团。
就是他杀害了夏太妃？
“皇上，奴才不知做错了什么，平白无故就被这静心阁的宫女带到这里，还请您为奴才做主！”
小太监语气铿锵有力，十分理直气壮。
“你杀了太妃，其罪当诛，竟还当着皇上的面倒打一耙，说我欺负你？你要不要脸？”白秋桐大吼。
若非陆宸叮嘱过她莫要意气用事，方才在南门口时，她便已经和这小太监动手了。
眼下看他死到临头还装无辜，白秋桐气不打一处来。
“我杀了太妃？我一个太监，哪来的本事杀太妃？这种事你不能乱说的！”小太监怼了回去。
“皇上，您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祸害主子啊！这人信口雌黄，与奴才并不相识就给奴才扣这么大的罪名，恐怕是她心虚，想要找个替死鬼，奴才倒霉被选上了。请皇上明察秋毫，还奴才公道！”
说着，他朝陆宸重重嗑了三个响头。
“你……”
白秋桐气的不行，撩起袖子就想往这小太监脸上狠狠来上一拳。
“咳咳。”
陆宸干咳了两声，提醒白秋桐冷静。
白秋桐这才默默将手放下。
“你说你没有杀害夏太妃，那你为何要赶在今日出宫？朕查过，你并非内务房的人，出宫采购还轮不到你去。”陆宸质问道。
“那是因为原本该出宫采购的小顺子昨日中暑，身体虚弱，出去不成。奴才与他住在一起，情同手足，帮他一个忙而已。”小太监冷静回答，丝毫没有半点慌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白秋桐冷笑。“小顺子不是中暑，而是被人在饭菜里下了药。这一点你无需和我争执，小顺子的身体是由太医院检查的，我也已经问过你们房里的其他宫人，昨日晚饭你和小顺子单独回屋子里吃的，没有和他们一起。”
“还有，我前日召集所有宫人检查，你昨日身上就多了三百两的银票，紧接着小顺子中毒，你代替他出宫。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白秋桐字字珠玑，堵的小太监差点说不出话来。
“什么三百两？我何时有过这么多的银子？就算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还有通天的法术，能看透人的荷包不成？还有，小顺子身体不舒服，我陪他在房间里吃饭又有哪里不妥？凭什么到了你嘴里就是我给他下毒？”
她当然知道，因为昨天她潜进这小太监房间看过他的行李。
他那包袱里不仅有大量银票，还有两样可以直接证明他杀害夏太妃的物件。
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才没有拿走，等今日小太监自投罗网，自己好当场抓获。
“既然你觉得我是在诬陷你，不如把你衣服里藏着的包袱拿出来瞧瞧。”白秋桐步步紧逼。
“来人。”
陆宸一声令下，几个侍卫上前，将小太监钳制住，随即从他胸口口袋拽出一个包袱。
包袱不大，约摸两个巴掌大小。这小太监又瘦，藏在袍衫中不细看根本无人能够发现异样。
侍卫打开来，发现里面只有一些首饰，其余什么都没有。
白秋桐惊得瞪大眼睛。
“皇上，奴才承认此次出宫是有私心，打算把这些四处搜刮来的首饰拿出去变卖成银两。您怎么罚奴才都好。但奴才从未做过的事情绝不可能承认。”
小太监主动向陆宸认错，却是认的另一桩错。
怎么会……
白秋桐难以置信望着侍卫手里的包袱。
没有证据，她如何证明杀害太妃的凶手就是此人。
“先别慌认错，朕有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陆宸忽然开口。
他挥了挥手，紧接着，张公公端来一个托盘。
白秋桐定睛一看上面放着的东西，着实吓了大跳。她兀的抬起头，正巧与陆宸四目相对。
陆宸挑眉，朝她眨了眨眼睛。
白秋桐心下一暖。
“这两样东西你该做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