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熟人,白秋桐一下子来了精神。
“秋桐!”
和牢兵打过招呼,团圆连忙进来。
“你怎么来了?”白秋桐起身。
“我来看看你。”团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食盒,里面都是白秋桐爱吃的糕点。
“还是你好,知道我吃不惯这牢里的东西,记得给我带桂花糕。”
白秋桐心下一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其实她也没那么可怜。牢里的伙食的确寒酸,但她有无垠市场,经常趁牢兵不备偷吃小零食。不过自己买的和别人送的哪能一样。
“真正对你好的其实是宛妃娘娘。”团圆对白秋桐说道。“她这两日为了救你出来,天天去找皇上求情。前日她还在御书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差点晕倒过去。”
“那娘娘身子可要紧?”白秋桐紧张。
“没事。后来皇上出来,把她抱回宛宜宫了。也请了太医医治,就是中暑了,其它的倒没什么。”团圆如实回答。
“那就好。”
知晓宛妃无碍,白秋桐松了口气。
可转念想到宛妃为她担忧,她心里又不禁生出几丝内疚。
“秋桐,你别担心,我看皇上平日里和你关系不错,应当不会就这样轻易治你的罪。再说还有宛妃娘娘的鼎力相助,我们在外面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团圆安慰道。
她环顾四周,看着这破旧不堪的牢房,有些心疼白秋桐。
这里比静心阁还要寒酸,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你回去也帮我告诉宛妃娘娘,说我在牢里吃好喝好,没受什么委屈,让她不要担心。你们也是,照顾好自己和宛妃娘娘。”白秋桐叮嘱团圆。
两个小姑娘寒暄了会儿,直到牢兵前来催促,团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但愿陆宸值得她相信吧。
看着团圆的背影,白秋桐心想。
自从白秋桐入狱之后,陆宸一直着手处理朝廷事务,仿佛已经彻底将白秋桐抛在了脑后。
连续五六天上完早朝就把沐王爷留下,与他在御书房详谈,一谈便是大半天。陆宸的行为很快引起了慕容崇远的注意。
“这是哥哥的原话?”
瑶华宫中,瑶贵妃半倚在座榻,听暗卫禀报。
“是的。眼下北疆战乱未定,皇上频繁召见沐王爷,将军怀疑皇上忌惮慕容家势力,开始拉拢沐王爷,想要联手与他抗衡。”暗卫回答。
一双柳叶眉蹙紧,瑶贵妃起身,褪去方才的慵懒,她此刻一脸严肃认真。
难怪哥哥让她盯着陆宸,原来是这个缘故。
“你回去和哥哥说,皇上这边我一定好好盯着,叫他不要担心。”
瑶贵妃叮嘱暗卫。
她是仰仗着慕容家的势力才走到现如今这个位置,若是慕容家倒了,她该如何在后宫中立足。到时候恐怕陆宸都不会再看她一眼。
所以,慕容家不能倒。
御书房。
陆宸正低头认真批阅奏折。
“皇上,宛妃娘娘来了。”张公公轻声禀报。
“让她进来。”陆宸头也不抬。
还未开口,他就知道宛妃此行目的定也是为了帮白秋桐求情。果不其然,将手里的银耳莲子羹放下,宛妃便开始提及白秋桐入狱一事。
“皇上,秋桐是怎样的人,您与她也算相识,应当了解她,她绝不是趋炎附势贪图名利之人。而且那封信出现的蹊跷,漏洞百出,显然背后还有隐情。”
“这件事情朕自有度量,朕也绝不会错杀任何无辜之人,你大可放心。只是朕如今还未找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若此时把她放出,只怕反而有失公道。”
陆宸温声解释,也算宽慰下宛妃。
见惩治白秋桐一事尚有转机,宛妃放心。将那碗莲子羹放下,她便退下了。
陆宸看着宛妃背影,无奈叹了声气。
“宛妃娘娘对白姑娘真真是好。”张公公感慨。
“朕也想对白秋桐好。”陆宸低眸,目光中划过一道失落。
可碍于身份地位,他只能将对白秋桐的爱意压抑住。为了保护白秋桐,甚至还要假装成恶人。
也不知道白秋桐此时待在牢中,对他可有怨恨。
“白姑娘是聪明人,您的良苦用心她一定能明白的。”张公公温声宽慰。
“但愿吧。”
陆宸收回目光,继续动笔批阅奏折。
从御书房出来后,宛妃径直往宛宜宫赶。好巧不巧,正好在御花园与瑶贵妃撞了个正着。
宛妃本想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作理会,奈何她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招惹她。没走两步,翠竹和老嬷嬷就一齐拦在了她面前。
“你刚刚去的是御书房?”瑶贵妃不紧不慢走向宛妃,开口就是质问。
“我只是看皇上辛苦,给他送莲子羹而已。”宛妃蹙眉。
“然后顺带帮白秋桐求情?”瑶贵妃仿若看穿一切,嘴角微勾,语气里的鄙夷都快要溢了出来。
宛妃胆怯,将头低下。
“你和白秋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这么为她着想?还是你就是想要和我作对?”瑶贵妃步步紧逼,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宛妃。
“秋桐是我宫里的宫人,护她是我分内之事。”宛妃胆怯,但还是鼓足勇气反驳了瑶贵妃。
“为一个罪臣之女求情,你就不怕被连累吗?即便你不怕,你也该为你爹娘考虑下吧?”
“什么意思?”宛妃心惊。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一下你。你爹年岁已高,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他断然是不想你出事故的。况且他爬上如今这个位置不容易,要是再跌下去,恐怕对于他而言会是莫大挫折。”
瑶贵妃挑眉。
见宛妃面露惶恐神色,她心中得意。
就算陆宸也要看在她哥哥的份上给她几分面子,白秋桐和宛妃算得了什么。
“你我一同进宫至今已有四年,这四年我一直本本分分不争不抢,从未与你作对。你即便看不惯我,觉得我不该护着秋桐,把气撒在我身上就好,何必牵连我父母。”
宛妃着急,终于在瑶贵妃面前据理力争了一回。
“父凭子贵,你爹把你送进宫那一刻就应当知道,你做的一切都会关乎整个宋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