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知识映入原主脑海,白秋桐听到七美人一词,立即脱口而出。
待反应过来,她不禁感到后背发凉。
“那他还能治好吗?”
白秋桐连忙追问。
她现在担心极了那小太监的安危。
“只有一个法子。”太医神色低沉,看来小太监的情形并不乐观。
白秋桐为他捏了把汗。
“那就是把他那只中了七美人的手砍断。”
“什么?!”白秋桐震惊。
原本好端端的一只手就这样断了,她难以想象小太监会有多难过。况且那小太监在宫中办事,没有了手,他如何过活。
“如果不这样做,后果是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宸终于开口。
“回皇上的话,七美人的毒有蔓延性,如果不及时砍断,就会遍布全身,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太医如实回答。
“那就砍了。”陆宸轻声道。
白秋桐兀的抬眸,直勾勾望向陆宸,眼里盈满泪水。
她觉得残忍,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太医说了,不砍了小太监的手,他就只能等死。
太医得到吩咐,转身又回了内室。
白秋桐心里发堵,已经难受的说不出来话了。
“别难过。”陆宸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下除了安慰她,陆宸也想不到该做什么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自己出身在皇室,从小就见惯了杀戮,但白秋桐不是。
夏太妃、玲珑,这才过去两三个月,她就已经见证过那么多生死了。陆宸心疼极了白秋桐,可满腔的心意到了嘴边又只能咽下去。
“皇上!”
瑶贵妃大步迈进乾清宫,绕过白秋桐,走到陆宸身边上下打量。
“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宛妃紧跟其后,轻轻拉起白秋桐的手。
送给陆宸的披风上藏有带毒的银针,此事可以称之极为恶劣,搞不好是谋害圣上的大罪。确认那小太监解除性命危险后,一行人来到养心殿,由太后亲自审问。
台下,宛妃和白秋桐并肩跪着。
“这披风是从哪里来的?”
太后神色严肃,看得出心情极差。
“回太后的话,这披风是臣妾亲手制成,想要送给皇上的。”宛妃回答。
“亲手制成?也就是出了从尚绣房拿了布匹和丝线,其余时候都只有你一人能接触到这披风咯?”瑶贵妃开口,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
但此时白秋桐已无心情与她争执。
小太监遭受无妄之灾,被迫砍断一只手。宛妃也有可能被安上谋害圣上的罪名。披风是由她送来,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这些事情已经足以让她烦忧,没有心情再去顾得上其它。
“这件披风在送来之前可有仔细检查过?”太后再次询问。
“回太后娘娘的话,披风臣妾昨夜才做好,之后便一直放在衣柜好生保存。今日也是由臣妾亲手送衣柜中取出,交给了臣妾宫里的宫人。臣妾实在不知为何那披风会忽然多出一根带毒的银针,您就算给臣妾一万个胆子,臣妾也不敢谋害皇上。还请太后娘娘明查。”
宛妃弯腰,向太后重重磕头。
“那可就奇了怪了,难不成银针会自己沾上毒,跑到披风上去?”瑶贵妃噘嘴。
“母后,宛妃的性子朕了解,她平日里在路上见到一只蚂蚁都不忍去踩,怎么会向朕下毒手。朕以为此事背后必定有所蹊跷,恐怕是那凶手故意为之,想要栽赃嫁祸给宛妃。”
陆宸也为宛妃说话。
“既然那银针不是从宛妃手里落到披风上的,那便最有可能是在路上被人放上去。”太后目光凌厉,落在白秋桐身上。“从宛宜宫到乾清宫,足以有放一枚银针的时间。”
她话里意思十分明显,只差把怀疑白秋桐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我没有给皇上下毒!”白秋桐着急,辩解的话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失礼,她眉头紧蹙,瑟瑟低下头。
“太后娘娘,奴婢与皇上无冤无仇,根本没有理由谋害他。”
一边说话,她一边思索此事。
凶手肯定不是宛妃和她,但那披风就只有她们两人接触过。明显,凶手的目的不在陆宸身上,而是她和宛妃。
瑶贵妃!
白秋桐第一想法就是怀疑她。
只有瑶贵妃才这么想置她于死地。而且宛妃身受陆宸宠爱,对于瑶贵妃来说是十分强劲的对手。无论是白秋桐还是宛妃,她都有充足的理由加害。
再加上瑶贵妃为了陷害她曾经毒死了八九个宫人,更是加深了白秋桐对她的怀疑。
但她没有证据。
瑶贵妃身份地位远在她之上,如果她此时说出自己的想法,不仅太后不会相信,可能还会被瑶贵妃反将一军。
“母后,白秋桐也不可能加害于朕,朕可以保证。”陆宸语气坚定。
“方才哀家怀疑宛妃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太后无奈。“凡事讲究证据,单凭感觉算不了数。人心隔肚皮,你能确定她们表现出来的就是真实的模样?”
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她怕是要好好教育一下陆宸才行了。
都做了这么久的皇帝了,怎么心智还如此不成熟。
“对了,太后娘娘,皇上,臣妾想到件事情。”瑶贵妃故作高深莫测。“臣妾记得,这个叫白秋桐的宫女乃是白家后人。白家被满门抄斩,她会不会是把过错全部怪罪在了皇上身上,想要替她家人报仇?”
听完此话,太后再次望向白秋桐。
“白家被满门抄斩是因为行了大逆不道之事,按照大苍律法理应受到处罚,奴婢从未对此有过任何意见。而且正因为家人全部去世,只剩下奴婢一人活在世上,奴婢才更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活着。再说了,奴婢也不是傻子,怎会以为谋害皇上是件轻松的事情,这可是诛连九族的死罪。明明知道谋害皇上是自找死路还为之,奴婢还没有这般愚蠢。”
白秋桐言语缜密,条理清晰,虽未能拿出有力证据,但足以令人信服。
可仅靠她两三句话,还不能洗清她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