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情绪激动,说着就要拽白秋桐往内殿走。
眼下白秋桐和宛妃尚未彻底洗清嫌疑,这谋害皇上的罪名随时都有可能扣在她们脑袋上。就连团圆也知道若是此事得不到解决,白秋桐和宛妃将会面临怎样的磨难。
“你别着急。”
白秋桐拦住团圆,松开她的手。
“都知道凶手是瑶贵妃了,你还等什么呢?”团圆不解。
“现在仅仅查出瑶贵妃的贴身宫女近几日出过宫,但并没有证据表明她出宫就是去买七美人的。太后给了我机会让我查明真相为自己证明清白,我更要好好珍惜。如果我这就去她面前说那银针是瑶贵妃放的,无凭无据,只会消磨她对我的信任。”白秋桐耐心对团圆说道。
“你说的也对。”团圆低头,小声嘟囔。“可我就是担心你们俩,尤其是你。瑶贵妃跟你惯来不对付,她这样做肯定是为了对付你。如果七天时日到了,你还没找到瑶贵妃给皇上下毒诬陷你的证据,那你岂不是就要背下这个黑锅。”
她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说着,眼眶竟开始泛红。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哭什么啊。”白秋桐哭笑不得。
倒霉的是她,她都没哭,团圆反倒难过起来了。
“我就是担心你嘛。太妃才去世,紧接着是玲珑,现在你也出了事……”
意识到自己乌鸦嘴,话说到一半,团圆立即闭嘴。
白秋桐轻笑,再次拉起团圆的手。
“我遇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瑶贵妃陷害我也不是一次两次,我之前不都解决了嘛。这次也是一样,难不倒我的。你看,这才过去两天,我就已经查出端倪了。只要照着这个方向继续调查,相信咱过两日我就能找到有力证据。”
其实她自己心里都在打鼓,但看着团圆这么难过,白秋桐怪不好受。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和我说。还有小桃、小环子和小海子,我们都站在你这边的。昨儿个小环子听说此事还跑来问我,就怕你有危险。”团圆扯过衣袖,抹了把眼泪。
“我知道了。”白秋桐微笑着应下。
话是这样说,但她肯定不可能找团圆她们帮忙。她们也不过是在这深宫中努力谋求生路的人,一来帮不了她什么忙,二来她也不想把这些人牵连进来。
白秋桐忽然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这兴许就是瑶贵妃三番五次算计她给她带来的好处。
自从夏太妃去世后,她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另一边,陆宸也在暗中调查此事,以求能够出手帮到白秋桐。
与白秋桐想的一样,他也觉得此事是瑶贵妃在背后捣鬼。之前给宫人下毒诬陷是白秋桐做的奶茶有问题,还有伪造书信栽赃白秋桐有谋反之心,桩桩件件皆是瑶贵妃所为,联想到这些,在披风里藏针倒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侍卫经过几日调查,带回来的结果却令陆宸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始终不敢相信。
“你同朕说的这些可有做过查证?”
“回皇上的话,属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经过查证,确保无误后才向您禀报的。”侍卫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迟疑。
他的暗卫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办事的能力自然不必质疑。只是真相太过令他震惊,陆宸还需时间冷静。
“继续查。”
末了,陆宸吩咐道。
侍卫点头,转身准备退下。
“对了。”陆宸忽然开口喊住他。“替朕再办件事情。”
……
转眼间,五天过去。
离太后规定的期限还剩两日,不少人皆屏气凝神,等待两日后的定论。身处风波中心的白秋桐形势最为严峻。她现在愁破脑袋,一直在寻找证据,半点时间都不敢耽搁。
自那日查到翠竹出过一次宫后,她紧接着便调查了翠竹出去后的行迹。但一切正常,未能发现任何端倪。
线索就此中断,之后再也找不到瑶贵妃与此事相关的证明。
难道是自己调查的方向有差错吗?
白秋桐不禁开始思考。到底是她从一开始就查错了方向,还是瑶贵妃太过聪明,已经提前抹去所有证据。
“秋桐。”
宛妃进来时,白秋桐正陷入沉思。
书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文书和她自己画的思路图。宛妃将手里汤药放到一角,细心帮她收拾。
“娘娘,没事,我待会儿自己整理就好了。”白秋桐有些难为情。
她是下人,宛妃是主子,这世上哪有主子帮下人干活的。
白秋桐虽然从来不曾承认自己低人一等,但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要想在这宫中活下去,就得按照规矩办事。
“你我二人之间何需如此客气。”宛妃语气轻柔,犹如春风,稍稍吹散了白秋桐的烦闷。
“再说了,如今被怀疑谋害皇上的人不止你,还有我,我理应帮你一起查找真相才对。”说到这,她无奈叹了口气。“可惜我也不过一介女子,什么都不懂,没能帮上你的忙。”
“娘娘别这么说。”
见宛妃埋怨自己,白秋桐立即阻止。
“你又不是专业查案的人,不懂这些也很正常。而且你学识渊博又有涵养,人也很好,比许多男子都要优秀,真的。”
什么“只是一介女子”,白秋桐最听不得女子用自己是女子的理由来自我贬低了。
但她也不好指责宛妃。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天生觉得低男子一等,要想改变她们的思想很难。尤其像宛妃这样的乖乖女,从小循规蹈矩,更不容易说通。
“好好好。”宛妃咯咯直笑。笑完又不禁面露心疼神色。“那你把这碗鸡汤喝了,补补身子。我听团圆说,你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了。”
白秋桐接过鸡汤,正要品尝,忽然一道刺耳声音传入耳畔,伴随一句“皇上驾到”,她停下手中动作,与宛妃一起望向门口。
陆宸大步迈进,二人连忙起身行礼。
“皇上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