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城中村项目的招标会。
为了这次最后的战斗，季然前一天晚上就没有睡好，醒来的时候看到眼底的黑眼圈，气得只能往脸上抹粉试图掩盖。
从衣柜里挑选了一件法式复古白色衬衣裙，衣服整身做了多处的捏皱设计，前短后长不规则裙摆，优雅而不失柔和。
她在镜子前侧了侧身，满意后才穿着她的战靴红色高跟鞋下了楼。
低头见夏橙已经候着她了，站在她身后的人还有李奇峰。
“走吧。”
夏橙皱眉：“夫人你不吃早饭了？”
“不饿。”
“可是这对身体不……”
季然压根不听她把话说完，已经往前走了，夏橙只能跟上，转头对着身后的李奇峰说：“去买点早餐。”
“买什么？”李奇峰问。
夏橙皱眉：“你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久了，平日里夫人喜好吃点什么，你不知道？”
以往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她提醒，陆柯早就存了心思，绝不会让夫人饿着肚子。而且，每一次陆柯总能买到夫人心仪的食物，所以每一次夫人必然到最后还是吃了。
“不知道。”
李奇峰觉得自己没有问错啊，他怎么可能观察那么细微，总是记得夫人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夏橙无声地叹了口气。
是不是真把一个人看在心里，是不是真的上心，果然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就买薄皮小笼包，一杯黑咖。”夏橙只能把话给说清楚了。
“好，我这就去。”
夏橙随着季然上了车，季然瞥了眼她，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只是让他去买点夫人爱吃的。”
“我都说了我不饿。”
“等会儿招标会，我怕你低血糖。”
提起招标会，季然就沉默了下来。
这次城中村项目的招标，她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虽然她真的有想法想要用过联姻这事，让精言集团将这个项目拱手让人。但是细想，这婚事一开始就是叶氏集团凑上去的，如此一来就显得有点厚颜无耻了。
所以，最后也只是想想罢了。
九点的招标会，季然提早到了会场，审核了些资料后率先进入。
季然坐在会议桌前，眼皮微抬，望着入场的对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精言集团的代表入场，看到走在前头的男人，她浑身骤然绷紧，目瞪口呆。
一身最简单不过的纯色衬衣，领口向下的三颗纽扣全部敞开，袖口挽起露出半截修长白皙的手臂。如此不拘一格，与现场正装笔挺的人对比，多了几分从容和洒脱，仿佛一切尽在他掌中。
视线往上是她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艳丽至极，线条凌厉，眉目之间透着几分疏离。
他的气势太过于凌厉，一进来就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气，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所有人都望着他，只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陆柯？
季然不禁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他身后跟着一批他的随从，其中为首的人则是江承佑。
“贺总，这边请。”
听到有人喊他贺总，季然恍然中醒过来，知晓他就是贺熙杨。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偏偏此时此地并不是她能够质问的时间和地点。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和专注，一时间竟没有听到身侧的夏橙喊她，喊了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
“夫人。”
夏橙紧握着手机，她刚接了个电话：“叶苏小姐突然过来说答应嫁给贺熙杨了，不再反抗挣扎了。”
季然身体微僵，眉目间多了几分疑惑，转而又已了然。
她眼皮抬起投向前方，正巧就对上贺熙杨的目光，他眼里泛着一抹深邃的光芒，只锁着她不放。
一时间，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与此同时，压迫感刹那间席卷而来，伴随着的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夏橙注视着贺熙杨，惊讶地道：“陆柯？”
“不是。”季然压低了声音说，用眼神示意夏橙别太激动。
面前这个人不是陆柯，而是贺熙杨，贺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甚至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贺熙杨。
怎么可能是跟在她身后唯她马首是瞻的小保镖。
这场竞标会，历时三个小时，最终赢家终究还是精言集团。
季然惨败退场，望着前方众星捧月般离开的贺熙杨，她垂着的手不由暗自紧握住了拳头。
输了。
并不意外。
只是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叶氏集团的实力和财力确实是比不过精言集团。
只是，他到底是陆柯，还是贺熙杨？
季然起身跟上，却被贺熙杨身后的人拦住了身子，被隔离在离他数米的位置。
她并不放弃，冲着他的背影喊：“贺总！”
身后传来柔和的声音，贺熙杨愣了下后才缓缓转身，面向正盯着他看地季然。
季然眼里有太多的情绪，甚至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他，将他从头顶到发丝全部看了遍。
“有事吗？叶夫人。”
在季然听来，贺熙杨的声音相比于陆柯更冷硬不带情绪，甚至还有种锋利感。
“当然有！”季然轻扬起唇角，莞尔一笑。
贺熙杨被她突然的笑容给惊着了，皱眉：“什么事情？”
“我想和贺总聊聊你和叶苏的婚事。”
“……这事没有什么可聊的。”贺熙杨作势转身要走。
“诶，怎么就没有可以聊的了，你和叶苏的婚期还没有定下来，聘礼嫁妆什么都还没有谈。”
此时，贺熙杨还没有开口。李奇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拿着小笼包还有一杯咖啡走到了季然的跟前。
他完全不知道季然此时正在和贺熙杨谈判，只是走到季然跟前道：“夫人，你爱吃的小笼包，给。”
李奇峰挡住了季然看向贺熙杨的视线，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贺熙杨的脸色沉了沉。
见着这个跟他长得有几分像的男人，贺熙杨就觉得太阳穴有点疼。
“我现在不想吃。”季然不耐烦地道。
李奇峰完全没有察觉出季然的情绪，委屈地说：“可这不就是夫人爱吃的，我特意跑去买的。”
“走开！”季然完全不理会李奇峰，推开他。
可是，昂头看去，已经没有了贺熙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