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多出来的人手，李墨不动声色。
眼睛瞟了瞟旁边的李连城，发现对方正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
“小墨，你听我说……”李连城凑到李墨身边小声嘀咕。
“我根本就没叫他，是昨天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句。”
“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在我们家门口等着，我一出门就被他堵了……”
“你知道我这个表叔，在村里面好事不干，坏事没胆，缠得我实在没办法，又不能直接翻脸赶他走……”李连城一脸为难。
李墨听了李连城的解释，算是弄明白的事情的原委。
他示意李连城放宽心，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就行。
“二群叔，你想跟着上山也行，不过先说好了……”
“这趟咱村里的人，是不拿工钱的。”
“进山找货这种事你也知道，有运气好的时候，也有点儿背的时候。”
“万一咱这趟空手而归，你可不能埋怨！”
李墨把丑话说在前头，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不太欢迎的意思。
不过李二群这个混不吝的懒汉，根本就不当回事，满不在乎的说着没关系。
“嘿嘿……玉芬家的小子惯会说笑。”
“没找着货就没找着货，叔这点儿规矩还能不懂？就当跟着溜腿了。”
“只是你二群叔我跟着两位小辈上山，你们还这能让我空手下来不成？”
李二群嘴上说着客气话，实际上就算彻底赖上李墨他们了。
他打的主意，并不是要跟着李墨上山找什么货，这荒山野岭冰天雪地的上哪找货？
李二群所图的，不过是李墨等人身上带的干粮。
在村里大家都没吃的，李二群就算赖在谁家也弄不到什么吃的。
但到了山上，总不好看着他饿肚子吧。到时候怎么也能弄上点儿吃食。
李墨怎么会看不出这个人的心思，他心中冷笑，默不作声的带着众人。
顺着村口的小路，踩着积雪钻进了茫茫的长白山……
——
林深雾重，清早的深山幽冷。
李墨一行十多人，沿着陡坡顶风冒雪。
大家都是穷苦出身，平时农活儿干多了，根本就感觉不到累。
倒是一直跟在队伍最后面的李二群，没走几步就抱怨冷，抱怨累的。
甚至走到李连城和其他村民身边，挨个询问有没有带干粮。
他说自己早上出来的急，没顾上吃早饭。
村里人都知道他什么德行，根本就不搭理。
反而是董超和其他几个工人兄弟，摸出半个杂粮饼子递给他，李二群这才罢休。
李墨心里根本不着急，不把李二群这样的害群之马清理出去，这趟活儿肯定是不能安生。
一路上走走停停，李墨专捡着难走的路走。
明明两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李墨硬是走了将近四个小时。
“大侄子，还没到地方吗？”李二群累的两脚都发软了，摸到李墨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这马上就到晌午了，你不会真带你二群叔来溜腿的吧。”
李墨闻言，脸上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二群叔，这山里面你也知道，路不好走。”
“而且这刚下过雪，我也有点儿摸不清路了……”
“这！你这小崽子，还真拿你二群叔耍着玩呢？！”
李二群听到李墨的话，顿时耍起了无赖，他拦住大伙儿的去路，说什么都不让再往前走了。
“大家伙儿还能回过味呢，李墨这小子就是溜着咱们玩呢！”
“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跟着他别说找货了，在山里再迷了路，那可就打了瓦了！”
李二群撺掇着众人，脸上对李墨满是鄙夷。
其余的人肯定不可能受李二群的鼓动，大家都是先前就谈好的。
进山来就是干活拿工钱，李墨就是带着大家在山里转一天，回去也有两块钱的工钱拿，提前跟回去根本就不可能。
但这件事李二群怎么可能知道，煤矿工人们不说，村里人知道他的德行，就更不可能说了。
只是像看待傻子一样，让他在那表演，就当是解闷了。
李二群见众人都不搭理他，自己也是无趣。早上就不该拦着李连城跟着他进山。
没捞到什么好处不说，跟着在这山里逛了半天，脚都要磨出泡了。
“你们走吧！我不去了！”李二群索性撂了挑子。
反正他早上从工人那还捞了半块饼子，总的来说不算白跑一趟。
“二群叔，你怎么能这样说不去就不去了！”
“我记得目的地不远，再走一个来点儿就到了。”
“你这时候回去，可是只能自己往回走了……”李墨故作惋惜。
“我不去了！你今天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走了。”
“妈的，真他/娘的晦气，早知道不来了！”
李二群听到李墨的挽留，再也没有要跟着转山的想法。
不顾李墨的阻拦转头就往回走，不多时就消失在茫茫的林子中。
眼见对方没了踪影，李墨这才带着众人，往不远处的冰湖方向走。
解决了这个不稳定因素，今天的凿冰工作必须得尽快展开，大家都是来赚钱的，不是真的来溜腿的。
“修整一下，大家吃点儿东西喝点儿水，咱马上就到了。”
李墨嘱咐大家休息，然后把口袋里的风干杂碎肉分给大家。
众人配着自己带的饼子和水，简单吃了一顿，随即跟上李墨的脚步，顺着山坡下的石壁，往溪流的方向而去。
潺潺流水声在耳边响起，众人循着声音沿着溪流上游摸索。
不多时，就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冰湖上空空荡荡，依旧是那副萧瑟光景。
李墨走到冰湖上，指着脚下的冰面让大家自行寻找。
随着越来越多被冰冻的鱼出现，众人的惊呼此起彼伏。
“这湖水下面竟然冻着这么多大鱼？！”
“砰！”
董超和其他几个煤矿工人没有二话，抡起稿子率先凿开了冰面！
柳树沟的人见到煤矿工人们先动手，自己这边肯定也不能落下。
纷纷抢着拿起稿子，在冰湖上找到鱼的位置，纷纷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