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军自从下了巷道,就没再出来。
巷道外面,其他参与救援的人,全都随着那一声凿子响,动了起来。
煤矿上原本就有锅炉,其他人要做的,就是把热水,源源不断的送到巷道里面。
锅炉的水烧的滚烫,毕竟煤矿上最不缺的就是煤。
紧靠着巷道入口的位置,十几口大锅连续不断地烧水。
救援的人依次排开,源源不断的热水送到巷道里面,依旧能保持七八十度的高温。
“打开了!打开了!”
振奋人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矿区。
周卫军一刻不停的浇水砸石,在其他人的配合之下,不到两小时就凿开了一条通道。
里面的人暂时出不来,还要等待巷道的加固和扩宽。
但只要能联系上,水和食物就能送进去,更不用担心窒息之类的事情发生。
“小同志,我替县西煤矿所有工人兄弟感谢你!”
周卫军灰头土脸,身上满是灰尘和煤渣的印记。
奋战了近两个小时,可他身上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
从巷道里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找到李墨,紧紧拉住他的手。
李墨听到凿开通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准备回去了。
邵宜涵和林梦洁等人,不知道李墨在指挥部里面发生的事情。
原本准备离开的他们几个,看到李墨被一个中年男人拉住手,都有些奇怪。
“替煤矿工人谢谢你?!”邵宜涵顿时明白了什么,震惊的用手捂住张开的嘴。
“天哪李墨!这救援的办法不会真是你想出来的吧?!”
李墨没说话,微笑着摊了摊手。
林梦洁和黄晨彪不认识周卫军,看到他拉着李墨的手只觉得奇怪。
等看到县西煤矿的副矿长,以及生产队长傅玉山小跑着赶过来,还没弄明白什么事!
黄晨彪还以为,副矿长等人,是来慰问参与救援的同志,纷纷露出喜悦之色。
怎知到了跟前却根本就没跟他们打招呼。
副矿长等人看到李墨被周卫军拉着手,想上前又觉得不合适,只能笑着在旁边不断道谢。
“小同志,你可是我们县西煤矿的大恩人。”
“刚才听说你是梅家窑公社的人?我跟你们公社书记是同学。”
“到我们县西煤矿来工作怎么样?你放心待遇这些都好说……”
副矿长忙着笼络李墨,正和李墨握手的周卫军闻言,顿时有些板着脸。
“陈矿长,你当着我的面抢人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这位小同志,是我们县的人才,放在你们矿上岂不是浪费了?”
周卫军怼的副矿长不敢说话,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不怪周卫军对李墨这么好,今天这件事,说李墨是他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作为下来镀金的大院子弟,周卫军的背景深厚,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以后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可是他刚到任,主管的部门就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要是真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他的官运虽然不至于到头,可想要更进一步,那也基本上不可能。
“李……李墨……”林梦洁和黄晨彪在旁边目睹了全程,人已经完全麻了。
尤其是黄晨彪,跟在旁边点头哈腰的人,可是县西煤矿的副矿长!
说是副的,其实就是真正的话事人,老矿长年龄大了,现在基本不怎么管事,已经提前进入退休状态。
平时见一面都得打报告的人,现在竟然对李墨这么恭敬?!
一时间,黄晨彪有些分不清虚拟还是现实。
亏自己还想李墨炫耀自己的自行车,现在看来这一切真是可笑。
能被副矿长这样对待的人,别说自行车,就是矿上的铲车,只要李墨愿意,副矿长都敢让他开回去。
“这几个小同志是?”听到旁边人跟李墨搭话,周卫军笑吟吟的询问李墨。
“哦。”李墨应了一声,向周卫军介绍。“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我们到县西煤矿这边搭车,才碰上今天的事。”
周卫军听到是李墨的朋友,态度十分友好。
“几个小同志今天辛苦了。”
“我是咱们县的副书记周卫军。”周卫军自我介绍道。
“以后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县委办公室找我。”
“陈矿长。”周卫军给李墨的朋友们打完招呼,转身对身边人吩咐道。
“今天太晚了,李墨同志家里是柳树沟的,回去不方便。”
“你安排个招待所,让这几位小同志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派车送回去。”
陈副矿长听到吩咐,满声应和着保证安排到位。
“李墨同志,今天咱们算是先认识一下。”
“等我处理完县西煤矿的事,回头带着嘉奖状到梅家窑公社跟你详聊。”
周卫军把人救出来,这件事报到县里也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处理起来都不算麻烦。跟李墨打过招呼,就进了救援指挥部的办公室。
林梦洁和黄晨彪等人,直到周卫军离开,都没缓过那股劲儿。
“小黄?”
站在陈矿长旁边的傅玉山认出了黄晨彪,直知道他就是矿上的工人,试着打了个招呼。
“傅队长!”黄晨彪挺直了腰杆,精神抖擞的回话。
陈矿长听到李墨的朋友,竟然就是矿上的工人,不免有些惊讶,但也与有荣焉。
“这是咱矿上的工人?”陈矿长惊讶问道。
“嗯,这是原先三号井的老工人黄有德的儿子,在四号井当班组长。”傅玉山在矿上几十年,基本上所有工人都认识。
“小伙子干的不错,我记得咱设备科不是还缺个副科长吗?”
“我看这小伙子就不错,回头你们开个会安排一下。”陈矿长吩咐道。
李墨知道陈矿长这是给自己面子,想让自己在周卫军面前,帮他说几句好话。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矿长肯定难辞其咎。
好在没有闹出人命,否则这陈矿长大概率要进去蹲几年笆篱子。
李墨不在意着些无意为之的人情,只是淡淡的跟陈矿长寒暄了几句,就坐着他安排的车,离开了县西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