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

    何奇事顿住脚步,商量道:“九酿春没了,迎山春行不行?”

    “十年?”

    “好好好,至少给你一坛十年的迎山春。”

    顾道之得了一坛好酒,便落笔作了画,暂且不去看那山水。

    不肖片刻。

    一位俊逸出尘的白衣男子便跃然纸上。

    笔锋错落间勾勒出的不仅仅是形,还有一份从容而缥缈的神韵。

    何奇事拿起画像:“没见过,这人是谁?”

    “徐年。”

    “徐年?哦,想起来了,陈老将军非拉着沈院长下五目连珠的棋还要添彩头,咱们院长难堪其扰,最后干脆就给了老将军六个进修身林的名额,这徐年就是那六人之一吧。”

    何奇事了然地点点头。

    “难怪圆真这小秃驴要吃瘪,这可是能挡天魔教黄农人一道化身的五品大真人,哪怕是他没转世前估计也够呛能讨到什么好处……”

    “诶,不对!”

    “徐年他们几人不是我儿何霄陪同的吗?我问我儿子不就知道了,你还要我一坛好酒?”

    顾道之说道:“我何时说过你儿子不知道?”

    “好好好,顾道之你算计我?你可真行!”

    “君子一言。”

    “知道知道,驷马难追对不对?等下我就给送酒来……”

    那边何奇事满腹牢骚下了顾道之的楼台。

    这边书院容留客人休憩的静室里面。

    老和尚清慧正看着已经恢复了佛性的圆真,问他为何会变作先前那副疯癫模样。

    “……那人和我说,众生皆可成佛。”

    “仅是这一句诳语,就能动摇你佛心?”

    清慧疑惑不解,就算是入门不久的佛徒也不会该被区区诳语动摇了佛心,何况是高僧转世,佛性自生的圆真。

    “可他还说,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

    这一声声何期自性,就犹如寺庙高处敲响的钟声。

    圆真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痴狂。

    佛性虽未散去,但却在动摇。

    在改变。

    “够了——”

    清慧佛光涌现,倏然大喝一声盖住了圆真的声音,他那惊惧交加的脸上如是闻见了极大恐怖。

    几声何期自性,不过是短短片刻。

    这位来自松度寺的当世高僧头上遍布细汗,神情里的惊慌惧疑,比先前圆真疯疯癫癫说什么都可成佛时,更要浓厚无数倍。

    “不要再说下去了……忘掉!一定要忘掉这些诳语……我佛唯一,怎可人人成佛!”

    “我佛唯一,谨记!我佛唯一!”

    “阿弥陀佛——”

    老和尚面朝西方,连续颂了数遍阿弥陀佛,阵阵梵音在静室内回荡不止。

    圆真聆听着师父的梵音。

    他却神色却复杂至极,如置身在冰火中备受煎熬。

    “师父,可我觉得说出众生皆可为佛的那一位……”

    “或可为……佛子。”

    “若真能让众生皆佛,佛门何愁不能大兴?”

    老和尚猛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圆真。

    那双老而深邃的眼眸微微颤抖,泛起阵阵不该有的涟漪。

    “不……不要这么说……”

    “那人或许佛性天生,却未入佛门不得真经,所以误入了歧途才悟出那般诳……那般与我佛相悖的佛法!”

    “但你要谨记,我佛唯一即为真理、我佛唯一即为真理……”

    说是要圆真记住,但清慧却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似乎只有这样不断重复,才能证明在他的心中依旧是我佛唯一。

    良久之后。

    静室之中,佛光渐渐淡去。

    “圆真,你还记得你我师徒二人,来此书院所为何事吗?”

    “谨记于心。”

    听到圆真的答复,老和尚清慧微微颔首,拿出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