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对面的黎悦曦闻言,不仅没有勃然大怒,还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可以,我现在让人去拟订转让协议,阿颜你什么时候过来签字?
话说你只要黎家吗?我手里还有其他产业,你还需要什么,我一起拟订合同。”
缇娜·凯尔曼瞳孔猛地一震:姜溪颜一句话,黎悦曦就真打算把黎家给她了?
而且按黎悦曦这意思,姜溪颜即便是还想要其他产业,黎悦曦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
她缓缓呼吸了一下:“我信了。”
黎悦曦和姜溪颜,究竟是什么关系?
“好了,开玩笑的”,姜溪颜见状,笑了笑:“黎家的产业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打理吧,先挂了。”
“嘟~”,通讯被姜溪颜单方面挂断。
正准备拟订合同的黎悦曦:??
不是我都走到门口了,你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
那我刚刚那么激动算什么?
算我自作多情吗?
……
灵武界。
“你回来了”,陆漫漫看向门口站着的人,挑眉:“怎么?不进来?”
“漫漫……”,悸欣然刚一张嘴,酸涩感便涌上喉口,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陆漫漫微微一惊,走上前去,被悸欣然冰凉的手激的指尖一颤:“怎么?在外面受了欺负?”
“如果我说是”,悸欣然一把抱住了陆漫漫,声音很低,带着哽咽:“你会为我报仇吗?”
陆漫漫一怔,只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在了自己肩头,一滴一滴,仿佛要烫进她心里。
静默良久,她将人推开:“莫要胡闹,这一方天地,可没几个人欺负得了你。”
“漫漫”,悸欣然却是一把拉住了陆漫漫的右手:“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不只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
你……你有没有……哪怕只是一点的,喜欢我?”
“唰”,佛串从陆漫漫的右手小臂处,滑落至两人十指紧握处。
“这些东西”,陆漫漫转过身,与悸欣然相对而立:“于我毫无意义。”
说完,她抽回手,佛串也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究竟是为什么?”,悸欣然立在原地,语气间带了几分质问:“陆漫漫,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陆漫漫”,悸欣然用力揉了揉眼眶:“从姜溪颜死后,你就一直在逃避。
你卸去了长明堂堂主之位,东躲西藏,再也没有去过长明堂一次;
你隐姓埋名,再也没有炼过哪怕一件灵器;
你一次次的更换住所,哪怕是我们这些曾经与你交好的朋友,你也断了联系。”
“我不明白”,悸欣然眼眶红肿:“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那么多人,似乎都在一夜之间突然变了。
为什么曾经团结一心的五大势力,如今掌权人更迭,形同陌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怕了?!”
她声音哽咽的厉害,眼泪根本止不住:“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姜溪颜,又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陆漫漫”,悸欣然抓住陆漫漫的胳膊:“你告诉我。”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漫漫神色微滞,瞳孔一时失焦。
“我……我……”,她急促的说了两个字,便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身子颤抖的厉害:“假的……都是假的……”
“什么是假的?”,悸欣然还想再问,陆漫漫便已经身子一软,晕死过去:“漫漫!”
意识混沌间,陆漫漫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让她如何也忘不掉的夜晚。
“阿颜,阿颜你要干什么?”,耳边是纷乱的呼喊声,夹杂着阵阵雷声:“你快停下,你会死的!”
“师尊!不要……不要,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
“不”,伴随着雷声,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姜溪颜的大半张脸,她声音并不大,却所有人都能够听见:“没有其他办法。”
从始至终,天道所针对的人,都是她而已。
天道无眼,不仁不义,视天下之人为蝼蚁,为棋子。
天道想要她的命,却无法过多插手位面规则,更不能无故对位面中的原住民动手。
可它能对神明动手,因为神明飞升后,便不再隶属于平行位面,而是成为一方主宰。
姜溪颜很聪明,在她经历第四个位面时,便看清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变强的每一步,都是在引导她,走向最终的死亡。
天道在赌,赌她不会见死不救,赌她与顾寒相处这么久,会有师生情谊。
事实证明,它赌对了,姜溪颜使用了破魂针法,强行提升境界,入神明,引雷劫。
她救下了顾寒,自己却也因此死于非命。
姜溪颜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天道,在惧她。
虽然原因尚未完全明了,但于她而言,这些线索,便足够了。
天道总爱选些歪瓜裂枣当气运之女,气运之子,而她,自然也不介意抢一抢气运之女的名号。
那一世的死亡,与其说是她别无选择,不如说是她故意为之,顺水推舟。
天道插手,斩杀气运之女,一次又一次,再严密的局,也该出现裂缝了。
“吱呀~”,姜溪颜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打开一旁的台灯,长长的舒了口气:“又想起来了。”
第999次借体重生,她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她布置了这么久的局,又能否在这一次收网?
凌晨四点,天还未亮,姜溪颜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坐在梳妆镜前良久,终究还是从空间中拿出了催眠铃来。
“叮~”,清脆的铃声在凌晨响起,除了姜溪颜,无人听见。
……
第二日,黑夜过去,白昼依旧。
“阿颜,阿颜你醒了吗?”,黎悦曦的声音将姜溪颜从浅眠中唤醒。
“嘶~”,她按了按眉心:“嗯,我醒了,一会儿下楼。”
“好”,黎悦曦应了一声,先下了楼。
等姜溪颜下去时,热腾腾的早餐已经摆上桌,她走过去坐下:“欣然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
提到这个,黎悦曦手中动作顿了一下,燕窝粥滑落在地上,瓷碗应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