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眼眶通红，愤怒中染上了几分惊惧：姜知节失踪，居然是姜溪颜做的？
而且最后，还落了一个千刀万剐的下场？
魔鬼！
这人简直是魔鬼！
“啊~”，姜溪颜看着苏素停止扑腾，轻嗤了一声：“我好像想到了。”
她微微一笑，与苏素对视，声音很轻：“苏家破产，你曾经的仇家纷纷落井下石，发了疯一般的报复。
他们一次次割你的血肉，每一次，都用药医治好，防止你死掉；
他们将你扔进海里，海水又冰又冷，灌进你的鼻子、耳朵、嘴里，你快要窒息了。你以为你会死，可他们又将你捞了上来，如此，循环往复；
他们将你扔进热带密林中，你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饥肠辘辘；那里蛇虫鼠蚁极多，连睡觉都不能安稳，你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姜溪颜的话语轻而缓，却让周围的人都后背一凉，他们清晰的看见苏素从一开始的神情呆滞，一点点变得恐惧、窒息、直至彻底绝望。
而从始至终，姜溪颜甚至没有用任何催眠道具，只是像阐述一个故事一样，语速不急不缓。
是催眠术。
最为顶尖的催眠术。
同为催眠师，容念安是明白做到这种程度是多难的。
她如今是催眠师排行榜第九，无道具催眠，她也能做到，但却不可能像姜溪颜这样轻松。
姜溪颜这样的催眠水平，至少，也是催眠师排行榜前五。
她垂下眼帘：可究竟，会是哪一个呢？
等到姜溪颜催眠完毕，苏素瞳孔中已然没有了焦距，言语行为疯癫，明显是被逼疯了。
只是几句话，就能让一个正常的人，变成胡言乱语的疯子，催眠师的恐怖，显而易见。
“心境还真是够脆弱的”，姜溪颜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就疯了。”
她不过是将自己在曾经999个位面中经历过的事情换了种方式重述了一遍，甚至才只说了十多个位面，苏素的心境就已经崩溃了。
真是废物。
“断他一条腿”，姜溪颜抬手：“扔出去。”
“至于你……”，姜溪颜转眸，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禾虞染。
禾虞染被吓出一身冷汗，险些跪下。
姜溪颜站起身，走到禾虞染身边：“你没有害过姜溪颜，我不会动你。”
“但是”，不等禾虞染松口气，姜溪颜又补充：“在苏素他们两人伤害姜溪颜，害更多的人时，你选择了沉默。”
“你知道吗？”，姜溪颜对上禾虞染的视线：“在天平倾斜的时候，沉默者，亦是帮凶。”
“苏家偷税漏税，做出的亏心事只多不少，倒台已是必然”，姜溪颜声音轻缓：“我不会让你留有任何财产，你既然选择对弱者的遭遇沉默，那么接下来你的遭遇，我也会旁观。
若是你能在没有任何助力，仇家还这么多的情况下好好活着，我不会干预；同样，你若是死了，也与我无关。”
“今天的事，你就忘干净吧”，姜溪颜说完最后一句话，收起了催眠术，果断转身：“今日过后，姜溪颜与苏家的恩怨，也算是彻底了了。”
她抚向心口：真是的，这么久了，怎么还有原主的痛觉残留呢？
居然让她，也有种落泪的冲动。
……
在姜溪颜动手的同时，姜知意也没闲着。
她将姜乘风在杀手组织中买凶杀自己，以及买通公司股东的事情给捅了出来，并且从中完美抽身，成功将姜乘风置于风口浪尖上。
姜堰是打算培养姜乘风不错，但姜乘风私下买通股东，明显是触及到了姜堰的逆鳞。
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而不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继承人，毕竟，谁知道后者会不会有一天将刀尖对准自己？
即便他没有明说，父子俩也隐约有了离心的征兆。
本来姜溪颜只将这件事当场好戏，看看也就过了，却不想没多久，姜乘风找上了她。
“姜乘风”，姜溪颜并没有和他久谈的意思，将人堵在了门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姜乘风一把抓住了即将被关上的门：“和我合作，你也能更快达到目的，不是吗？”
“究竟是谁给你的错觉”，姜溪颜冷笑：“让你认为我会和你这样的垃圾合作？”
姜乘风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姜溪颜的言外之意：“你查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
“是因为你遭受了太多恶意，因为你曾经没有权力与金钱，只能看着母亲死在眼前”，姜溪颜语气很平静：“所以即便是不择手段，你也要去争抢权力，对吗？”
“既然你知道”，姜乘风抿唇：“为什么还……”
“是，我承认，曾经的你，是受害者”，姜溪颜环胸：“可姜乘风，我问你，你恨的，究竟是什么？”
“是恨那些权贵，还是……”，她眯了眯眼，一双紫色的眸子仿佛能够看透姜乘风：“恨自己不是那些权贵？”
姜乘风神色狠狠一震，对上姜溪颜平静的眼神，竟是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你一开始报复的那些权贵，并不无辜，你如今想要姜堰为你母亲陪葬，也在情理之中”，姜溪颜上前一步：“可那些你为了往上爬，被你当作垫脚石的人，很无辜。”
“你说你恨，可你的恨伤到的，并不是那些真正该死的人，而是和曾经的你一样，走投无路，拼命挣扎的人”，姜溪颜指着姜乘风的心口：“姜乘风，你这里，已经黑了。
如今的你，代表不了正义，而是成为了曾经的你最为憎恶的人。”
“姜知意不是什么好东西”，姜溪颜笑着摇了摇头：“但你这样伪善的人，又是什么好鸟？
说实话，在我眼里，你还不如她，至少姜知意她坏的明目张胆，而不是如你一样伪善！”
“不，不是的……”，姜乘风摇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只是……我只是为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