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你没有母亲吗？
陈渐不解其意，正想回答的时候，曹文斌在一旁低声道：“这三下桌子，就是报官的一方给了三十两银子的意思！”
声音虽然轻，但是还是被林文忠听到了。
林文忠瞥了一眼曹文斌，并没有多言，只是看着陈渐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回林大人，应该是成亲的队伍让路！”
陈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若是有一天，送葬的需要礼让成亲的，那岂不是让死人都不得安息？这符合大夏的礼仪么？”
曹文斌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
陈先生你是个聪明人，自己刚刚明明给了他提醒，他怎的还往对方的圈套里面钻呢？
报官的给了银子，林文忠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让你顺着他的意思说。
若是按照曹文斌的意思，那就是先顺着林文忠说下去，至于剩下的，就等过完大堂之后再说。
该补偿补偿，该善后善后。
在大堂之上和对方起冲突的话，那无疑是在加剧矛盾，届时在长阳寸步难行。
曹文斌自己就领教过这群穷酸腐儒的厉害之处。
那真是一天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在盯着你，就非要从你身上找出错误来。
结果陈渐这家伙怎的还跟对面对着干？
曹文斌这里干着急，林文忠的眼眸中果然闪过一抹寒意。
这小子，是故意的！
“呵呵！”
不过林文忠并没有选择当堂就发作，只是轻轻地拍拍手：“好，说得好！不愧是被太守大人看中的幕僚，好，真好！”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林文忠的弦外之音，只是大家谁都没有吭声。
林文忠冷哼一声，继续翻开下一个批文：“下一个，陈先生，这个可真是有点难度啊！”
“长阳北边的村落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小男孩因为其母亲被邻居玷污，就奋起杀人，将邻居杀死，妻女打成重伤！”
“这件事情，敢问林先生该如何判刑呢？”
林文忠特意强调了一下：“陈先生，那个小男孩的家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句话明显就是在说，那小男孩的家里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
就是要偏袒邻居一家。
结果陈渐只是微微沉吟了一下：“在下的意思是，将其关在大牢中进行批评教育，有一年的牢狱足以！”
“哦？”
林文忠微微一挑眉：“那，陈先生的意思就是，那邻居就白死了呗？”
“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陈先生不知道吗？还是说，陈先生要因为那小男孩年龄小就要偏袒他？”
陈渐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杀意。
这该死的穷酸腐儒，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如此当官，岂不是鱼肉百姓？
死，这人必须死！
林文忠在陈渐的心中已经被判了死刑。
“林大人，您的话，我不敢苟同！”
陈渐并没有因此就认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假，但是我大夏的法度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警示他人用的！”
“如果有一天，法度连一点人情味都不讲了，那迟早会将世间的人情都逼没！”
“呵呵，陈渐，你的话本官不懂！本官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的规矩！”
林文忠冷笑一声，直接拍了一下惊堂木：“这个小男孩必须偿命！”
“林大人！”
陈渐此时也顾不得会将林文忠得罪到什么地步了。
反正都已经得罪了，也特么的不用在乎程度。
“陈某斗胆问您一句，若是您的母亲被玷污了，你会不会和对方拼命呢？”
“放肆！”
林文忠身边的一名文官立刻一拍桌子怒道：“陈渐，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诅咒林大人，是犯罪的！”
“诶！闭嘴！”
林文忠挥挥手打断了身边人的话，一双冰冷的眼睛看向陈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继续！”
陈渐丝毫不惧，沉声到：“林大人，相信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到时候别人也会叛你死刑！到时候，你愿意吗？你服气吗？”
“若是你对此都毫无波澜的话，还是说你没有母亲？体会不到这种感受？”
“你！”
此言一出，林文忠的脸色瞬间变了：“陈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辱骂本官？”
“来人，将其拿下！”
就在林文忠带来的侍卫即将动手的时候，李桃立刻挺身而出站在陈渐的身边，拔出佩剑怒斥道：“都给我退下，谁敢上前？”
在李桃的威慑下，那些侍卫不敢上前，只敢在门口围着。
“大胆！大胆！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林文忠直接就将高度抬高到了造反的程度。
曹文斌赶忙站出来道：“林大人，陈先生只是打一个比方，一时激动，绝对没有冒犯林大人的意思，还请林大人见谅！”
“哼，见谅？”
林文忠冷哼一声，十分不满：“你被他骂一顿，你能见谅吗？”
“曹文斌，你今天非要阻拦我是吗？”
“林大人，陈先生只是言语冒失了一些，应当无罪！况且陈先生对于长阳有功，是功臣！怎么能凭借一面之词，三言两语就要将其拿下？”
林文忠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的看向曹文斌。
往日里，这家伙可从来不敢跟自己唱反调，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个陈渐，就这么重要？
林文忠敏锐的发现，屋子里除了自己的人，似乎都对陈渐非常看重。
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若是真的针锋相对的打起来，自己这边恐怕不是对手。
林文忠只好选择吃下今天这个哑巴亏，沉声道：“好吧，既然是太守大人选择为你求情，那本官今天就不追究了！”
“多谢林大人！”
陈渐不卑不亢的弯腰行礼。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林文忠摆了摆手：“好了，剩下的批文，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曹文斌带着陈渐等人从衙门出来后，皱着眉头道：“陈先生，你刚刚真是太危险了！”
“你顶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