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欧阳达的工作其实倪晓晨是不满意的,但是实际情况是各方对于警备司令部情报处工作都各抒己见,系还是很想回转警备司令部情报处,但特务处也随之表明态度,特务处本身职责比特工总部更加适合在警备司令部情报处担任职务,军方大佬则是断然拒绝,他们更喜欢由自己军队内部提拔,军队更加纯粹,只是负责军队方面情报工作,而不是陷入党争或者权利争夺。
在目前情况而言,徐可钧撤的很彻底,他也是想看情报处的笑话,到收拾不了摊子之后,他再卷土重来,结果恰恰也是如同徐可钧预料那版,欧阳达负责的情报处对于沪海新党地下党组织无能为力,只是被动加强警备司令部等反碟工作。
倪晓晨不是因为对新党工作不满意,根本上是对东洋方面,对于侦查东洋沪海方面驻军军事情报,最好是东洋国在沪海的所有情报,可是现实情况就是欧阳达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准确说整个警备司令部都没有这个实力,除非与徐可钧合作。
与徐可钧合作那是不可能的,徐可钧最喜欢就是对付新党,他对东洋的情报工作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浮于表面,倪晓晨更为重视的恰恰还是陆丰负责的特务处,特务处天然上就可以插手军方情报工作,负责监视军警宪特,这就是最大的职权。
倪晓晨对着欧阳达说道:“现在时不我待,现在情况你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现在出于某种考虑,特务处成立后,你认为特务处还会袖手旁观吗?还会坐视情报处游离在他特务处之外?”
“这?陆丰此人我是知道的,以前不得志,如今一朝得志更加要向委座证明自己的能力,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要的是成绩,要的是情报,我不能成为瞎子,东洋在沪海的军事情报,我必须要随时掌握,而不是让徐可钧与陆丰看笑话,困难就是需要克服的,不能因为困难就不做事,现在你需要我支持你哪里?尽管说出来,我这边能支持的百分百给与支持,不能支持的我也想办法给与支持,现在你懂了吗?”
“卑职明白!”欧阳达随之苦涩笑了笑。他说道:“最大的问题就是钱,我这边缺钱,做情报工作首先需要的就是钱,培训人手需要钱,收买敌人情报员需要钱,部下执行任务需要钱!而现在情报处的经费,参座您是知道的!只有六成经费到账,而其中还有一成被扣下,剩下经费除了更新设备、薪水之外,也只能执行一般的任务,甚至都不能出现重大伤亡,否则抚恤都不够!整个情报处都要喝西北风。”
倪晓晨无语看着欧阳达,他说道:“这点我可以满足你,明天开始我足额发放给你,我也会向上面打报告,必须每月发放,在这之前,我个人掏钱满足你。”
“额,这合适?要是别人打小报告,那就说不清楚了?”
“这不是你关心的地方,这是我的事情,还有什么需要支持的,都说出来。”
“缺少人才,缺少渗透收买这方面的人才,让兄弟们在战场上侦查情报,没问题,化妆侦查也没问题,可是要渗透到东洋去,那就有问题,语言不通,风俗一无所知,这些都需要培训,特工技能方面同样需要培训,电讯培训也是要加强,而一名合格的特工恐怕还不适合渗透潜伏,需要的是优秀,非常优秀的人才能胜任,而优秀的人才需要的是选拔,需要的发现,可现在情报处选拔对象只是部队,从社会上征召还没有先例,忠诚方面也需要同时进行!”
“我看你不是很好吗?你说的这些不是挺好?就按照你说的那些办,没人就去挑,就去征召,我要的是优秀的人才,你不去挑,不去抢,那只会让徐可钧陆丰他们挑走!”
倪晓晨对着欧阳达说道:“陆丰的部下余乐在租界就秘密开办的无线通讯班,他本人也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可想而知他能培训处多少电讯高手!所以,不要怕困难,也不要怕事情繁琐,都是吃这碗饭的,难道你欧阳啊不如人?要是你自个承认,那么立刻给老子滚蛋。”
“那好,我要求在整个沪海军队、警察局挑选!还有面向社会征召,当然我是秘密进行,但是我需要您的授权!所需经费也必须满足!”
“可以,没问题,培训地点你自己挑选,需要我同意的,都好说,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出成绩,我不给你压力,一年内我需要看到切实的进步,看到成效,没问题吧?”
“没问题!”欧阳达想了想牙齿一咬提起精神回答道。随之他就开口说道:“那我这就去写计划,到时候还请参座审阅批阅!”
“可以,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这关系到将来,战事一旦发起,情报就是最关键的,这里面的利害我就不说了,你也知道,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要仓促,我要的是成功率,要的是精英,要的是能胜利。”
欧阳达只是对着倪晓晨敬了军礼,他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目送欧阳达离开办公室,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看成效了,如果真的不行,那只能换人,不过到那时候就更加急迫,毕竟那也是一年时间。
韩震紧接着也进来,倪晓晨自然招呼他就坐,两人都坐在办公室内招待厅沙发上。朱兵端着茶水进来,摆放后就默默离开,关上门。
韩震喝了一口茶水后,他这才开口说道:“此次过来,也是有要事禀报。”
“哦?什么事情?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都给你办了!”
倪晓晨的痛快的表达,没有出乎韩震的意外。韩震虽然与倪晓晨搭班子时间不长,但保安处上下都知道点倪晓晨,起码关心部属,不克扣军饷,一视同仁,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保安处基层官兵起码都能听从倪晓晨的命令。
韩震也是没有藏着掖着,他直接说道:“处座,我得到消息,上面想把我调到第五军担任87师参谋长。”
“嗯,张文白担任军长的那个第五军?”说是问询,但是答案明摆着。倪晓晨脑子里立马开始考虑,这次调任背后藏着什么深意。没有无缘无故的调令。
韩震接着说道:“根据我获得消息,第五军就要撤编,但是87师与88师不会撤编,依旧布防在金陵一线,小道消息是将成为继教导总队之后第一批接受普鲁士训练整编的军队。”
倪晓晨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次整编看来涉及范围很大,这次要是能安排人进去,也是好事,但是这不好操作,自己倒是也想过去担任,但是这更加不好运作,常凯压根不会考虑我去部队,至少现在不允许。
看着倪晓晨沉默,韩震似乎没有什么意外,他继续说道:“陈德将会是此次整编的总负责人。”
“嗯?是他?这个情报准确?”倪晓晨惊讶问道。
“八成的几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就是他。”
“看来他倒是很受委座喜欢啊,看来你要是不受我的影响,那还是去87师!这样将来的晋升通道就打开了,保安处看上去很好,但局限性很大,只要我一天不升,你也没希望,局限在沪海,这对你不是好事,当然你要是安于现状,那沪海也是非常好的地方!花花世界,十里洋场,在这里随随便便就能额外的收入。”
“职部一刻都不能忘参加革命之志,保家卫国乃卑职平生之志,发财实属不是卑职之望,还请处座明鉴。”
“我自然知道,我这是玩笑之语,不要过于较真,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出来,还有到了那边不合适提起我,这里面的干系你也要明白,某种情况来看,我确实影响你将来的发展。”
倪晓晨有点老气横秋,但他有这个资格,虽然名声很大,但手上的本事同样很厉害,就简单的在陈德手下还能发展自己微信,能统帅一个师而不受影响,这就很能说明问题。这点韩震知道的很清楚。
韩震正色说道:“处座,虽然你我打交道时间不长,但我很想继续在你手下当差,可是我也更希望能换个地方继续施展抱负!我也希望能继续听从您的教诲。”
这是非常明显的投靠,已经不加掩饰,倪晓晨很意外,但也理所应当,只是没想到会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说出这番话。可是如今是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你的立场一直不变呢?
倪晓晨点点头应付说道:“教诲是过于严重,平等交往才是正确,况且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你我都要挨批!委座可不是吃斋信佛的!”
韩震眼神一暗,他随之拿起茶杯开始喝茶,显得气氛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