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行业都有行业的规矩,能生存下去都有各自的能耐。街头扒手最基本的自然是两手基本功,除此之外就是一双眼睛,能看出目标的来历,尤其重要的就是自己能不能惹得起?两女就是如此,有钱但是自己未必能惹得起,女人,小孩是最需要注意的。
任轩与卫士都是注意到了一些人的行为举止,但是他们都是默默准备着,对于卫队的卫士而言,杀个把人不是问题,在租界开枪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如果不能保护好那才是最大的问题。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早就是一个唯令是从的杀戮机器。
卫士们眼神是冷漠的,他们表面依旧在走着,但是他们都开始互相配合站位,占据了各自的有利位置,足以防备意外发生,遭遇战是最能证明战斗力的战斗,遇袭战则是伤亡最大的战斗,所以卫士们早就习惯了,习惯防备遭遇袭击。
任轩虽然是倪晓晨的机要秘书,但是他也只是秘书,很多事情还是没有经历过,他的内心还有着基本的底线,没有危及生命不会轻易开枪,他会犹豫,所以他虽然跟在倪晓晨身后,不足一个身位的位子,但是他只是准备,只是防守为主的思维。
倪晓晨边走边轻松说道:“放轻松点,没事的,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不会动手,否则早就死了,这里附近要是不能保证基本安全,这里的老板第一个就会找到他们的头领,他们自个就会处理掉。”
任轩还是紧抿住嘴唇,他只是点点头,倪晓晨想起这个秘书离开军校就基本没有碰上实战,还是稚嫩,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磨练,看来还是需要提前一下,这个状态还是不合格的。
贪婪是原罪,如果不能控制住,那么贪婪会消灭掉你的所有。最终还是有二个人没有控住自己,他们都是好几天没有开张,他们吃不饱,老大已经威胁警告他们两个了,自己可不想继续被挨揍,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么漂亮,那小包,肯定是有钱人的小姐,小包里肯定有钱,可惜这里还要其他人,要是没人多好,说不定还可以品尝一下滋味。这两人都是心有灵犀都是看了彼此一眼,他们色意是一闪而过,他们都明白对方的心态想法。
正当他们要迎面与两女碰撞的时候,他们才迈步走了两步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两名男子拦在了他们面前,没有丝毫的耽搁与犹豫,只是简单拔出枪然后勾动扳机,沉闷的枪声,两个飞包党就这么直挺挺躺下。四周的便衣与巡捕都是默默看着。
很快几名巡捕立刻上前,两女则是惊讶看着,不过她们依旧保持着冷静快步离开。离开事发距离五十米的地方后,她们才停下脚步等待倪晓晨跟上来。
俩女都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自己吸引了一些人对自己不利,不时贪财就是好色。这些人不值得可怜,哪怕死了也是活该,在强者面前是弱鸡,但是在弱者面前就是横行无忌的恶魔。
倪晓晨只是对着一名便衣点点头,他虽然不认识这个便衣,但是看着此人气势穿着都是非同一般,显然是领头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本来是下班了,可是听到倪晓晨带着女人来租界吃喝了,那只能加班。作为新任的捕长,他现在需要的是成绩,需要的是站稳脚跟,所以他对于倪晓晨这样的大佬,只能是报以微笑。
连人都没有扣,没有留下说什么供词此类,而是直接走人,尸体这些自然有巡捕来负责清理。人命有时候就是如此脆弱,就是如此不值钱,乱世中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
枪声让附近一些行人都是加快了脚步,也有人停留看热闹,但是对于两女与倪晓晨他们都是知道这又是哪家公子哥与小姐。看热闹的也是知道这两个人是死有余辜。
原本是没有事情了,原本是可以离开了,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只看到七八名巡捕走了过来,从阴影角落里走了出来,在路灯以及街面霓虹灯照耀下,倪晓晨眯了眯眼,这是东洋人巡捕。
作为公共租界的一员,东洋国一直非常强势,不仅占据了巡捕房三分之一的势力,还在谋求警务处的负责人职务。对于倪晓晨,东洋国在租界的各方势力是意见不一,不少人都是想抓住乃至杀了他,但是同样知道倪晓晨底细的,都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个不好自己带着自己身后的家人都得死。
当然有些人是想得知橘氏小姐要来沪海,而且目标就是倪晓晨,所以想抢在橘氏小姐来临沪海之前,解决掉倪晓晨,再不济也要弄得倪晓晨灰头土脸,名声大跌。
熊野良平看着倪晓晨,他现在的身份是公共租界巡捕房东洋籍探长,他带着人就是在监视倪晓晨,他就是想找把柄,他做梦都想抓住倪晓晨,在他的示意下,跟着他们一起的还有两名记者,他们立刻上前拍照,动作熟练,看得出是行家里手。
这么一个状况吸引了原本的巡捕与便衣,而倪晓晨的卫士则是第一时间掏出枪没有丝毫犹豫开枪,就是这么突然。
熊野良平是没有想到,怎么会如此?不是应该上前打打嘴仗嘛?不是要按照租界规矩法律办事吗?怎么会如此?狂妄!看上去像是遭遇战,看上去双方都是掏枪了,可实际上还是袭击战,倪晓晨卫士是打了熊野良平这群人一个措手不及。
看热闹的人没有了之前的风轻云淡,他们都是抱着头赶紧找遮挡物,热闹?见鬼去吧!几乎是一面倒,而一路跟随着倪晓晨的车子在司机的快速行驶下立刻开到了倪晓晨与俩女身旁。
打开车门,没有丝毫耽搁,倪晓晨与两女坐进了车子,任轩也是赶紧坐上副驾驶,几乎同一时间,车子开始快速开动。而留在现场的卫士依旧在开枪,四周都是卫士,枪法出众,加上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一分钟都没到,熊野良平等人都死透了。
而之前负责保卫的巡捕们他们都是目瞪口呆看着,他们都是没想到会如此,这是什么状况?这是什么状况?!眼前的一幕像是在做梦,他们看到倪晓晨坐车离开了,看到倪晓晨的部下也是快速坐车离开。
轮胎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尾气在街头飘荡,等杨成就是之前倪晓晨点头示意的捕头反应过来,他只是看到了车子的尾灯。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东洋巡捕还有俩个记者,之前还神气非凡的,之前还相机啪啪的,可是一眨眼都是倒在了地上,目测每个人起码中了三弹,起码一枪是打中了脑壳。
倒吸一口气,牙齿发酸发疼,这是什么狠人,这就是民国大佬吗?杨成想到了几年前法租界发生的那一幕,或许倪晓晨才是最不可捉摸的那一个,要说民国最纨绔子弟,谁要是不说倪晓晨,自己都会说出来。沪海大战刚结束,华人内心都是对东洋抱有敌视,看到东洋身死,没有人不开心的,杨成也是如此。
倪晓晨的实力背景,加上杨成等华人巡捕的放纵,等倪晓晨车队离开租界,进入华界的时候,边界上的哨卡检查站才放下了栏杆,才开始戒严。英籍军官看着停在对面哨卡的车子,他也是耸耸肩,他开始就知道车子里就坐的还有一位自己都需要恭恭敬敬敬礼的女士。
抓捕是不可能的,就是打嘴仗自己都没有资格,这是大使馆大使的事情,租界公董局董事或许也只能说一些场面话,就是东洋人也是掂量掂量!这名军官也是随意对着车子敬礼,然后放下手,他大声说道:“立刻马上,戒严,不能放行任何一个人!严查!”
唐妍芷的管家已经开始了收尾,一路跟随的管家看着小姐离开后,他就开始了英吉利国内的办事风格,金元政策开路,没有人会与钱对着干,何况还涉及到了东洋人,华籍巡捕都是开心收钱,天竺籍的也是在管家的森严的目光中收下了钱。
没有什么可以意外,就是这么大众广目之下,口供达成了一致,看热闹的路人也是很快在接受巡捕盘查之后,他们也都是非常识时务的说出了唐家管家希望看到的供词。
一个小时后,公董局开会,十三名董事都到场,三名东洋董事只是知道了大体的经过,只是知道自己这边死了八名巡捕,其中一名还是帝国情报机构的精英人员,他们就是例行开始了抗议,要求租界出面抓捕凶手,当得知凶手是倪晓晨的时候,就是这三名东洋董事都是暂时性沉默。
当他们要叫嚣继续下去的时候,唐家管家出现了,这位白人老头,非常绅士与非东洋籍各位董事打招呼,显得是那么从容。他最后看着三名东洋籍董事原本含笑的脸色立刻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