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姐头
乱世之中比粮食更宝贵的资源是什么？
当然是人了！
有人就有一切。
二十多个手脚健全的壮劳力送上门，四月哪里舍得杀了他们。
“我可以不杀你们，但你们要做苦力赎罪。”
“被你们打伤的村民，你们要负责照料。”
“他们受伤了不能下地干活，你们要负责村子里的全部农活。”
“还有这烧毁的房屋，你们也要重建。”
“路被你们踩坏了，你们要负责修。”
“农具被你们打坏了，你们要负责弄些新的过来。”
“还有被吓哭的孩子……”
听到有这么多的活等着自己干，不等四月说完，土匪们就一片哀嚎声响起。
“姑奶奶，求求你行行好，来个痛快，一刀砍死我们吧！”
四月双臂环胸，冷哼一声。
“真是天生的坏种。”
“好吃懒做，恃强凌弱，只知道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看到有权有势的人立马骨头就软了下来。”
这话刚说完，一直畏畏缩缩，没有说话的金大头突然开口怒吼道。
“谁说我们是天生坏种，谁说我们骨头软的？”
“我们原本也是安安分分的百姓，是贪官当道，恶霸横行，不给好人活路，我们这才被逼的落草为寇。”
“一个村子老老小小五六百人，今天徭役，明天赋税，后天县太爷的小妾过生辰，我们都要献上贺礼。”
“除了衙门，还有地痞流氓，乡绅恶霸，阿猫阿狗来了都能踩一脚。”
“我们的骨头再硬，可是为了老婆孩子，为了祖宗留下的那一亩三分地，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放过我们。”
“只因狗屁天师的一句风水好，皇帝老儿就要在那里修皇陵。”
“五六百口人一夜之间全被做了活人祭，逃出来的只有我们二十多个弟兄。”
说到这里，堂堂八尺男儿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其他土匪们也纷纷落泪，低声抽泣。
“这位女侠，乡亲们，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虽然来到这里落草为寇，但从不伤及无辜百姓。”
“今天若不是被那个什么大傻杨所欺骗，我们也不会干出进村抢劫的事情来。”
本来见他们这些人不愿干活，四月打算用激将法刺激一下。
没想到刺激大发了，膀大腰圆的汉子现在一个个的泪流满面。
“好了，都别哭了，是爷们的都给我站起来。”
四月铿锵有力的吼声落下，二十多号人擦干脸上的泪痕，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四月站在他们面前，神色凝重，颇具压迫感。
“你们是想当一辈子的土匪，还是想过安生日子？”
“回答我！”
突然提高的声量把那些土匪吓得一激灵。
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选择了第二条路。
“要是有办法，谁不愿意过安生日子？”
“当土匪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过日子，有今天没明天，就算以后有孩子，也会被人骂是贼子贼孙。”
见他们脑子还不算糊涂，四月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若是信得过我，可以跟着我干。”
“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们当土匪，以后会有吃不完的大米白面和红烧肉。”
听到这话，土匪们面面相觑，金大头做为他们的首领，率先开口问道。
“这位姑娘能否告知我们，你是做什么的吗？”
这时，一旁的村民也站出来半开玩笑道。
“四月，要是跟着你干能有这么多好处，那算我一个。”
话落，其他村民们也都纷纷附和道。
“也算我一个，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红烧肉是啥滋味呢。”
“我也算一个。”
不知他们的话是真是假，但四月还是笑着回应道。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干什么了，不过有一条我可以保证。”
“那就是跟着我干，你们最起码能吃饱穿暖，不会再被人欺负。”
这在四月看来是最基本的生存条件，但在村民和那些土匪眼里，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金大头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兄们。
他们虽没有表态，但眼神里却满是对他的信任。
金大头握紧双拳，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随即便对四月抱拳拱手道。
“这位姑娘，我们弟兄愿意追随你左右，不求别的，只求日子能有个盼头。”
话落，身后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四月抬起右手做发誓状，郑重其事的承诺道。
“放心吧，我四月一言九鼎，绝不会食言的。”
金大头：“四月姑娘，我们信你，但我们也要为自己考虑。”
“如果有天你出卖了我们弟兄，或者言而无信的话，就不要怪金某无情了。”
金大头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如果让他靠出卖兄弟过上好日子，打死他也是不愿意的。
四月拍了拍胸脯，眼神坚定。
“各位放心，我四月若是有出卖兄弟们的那一天，你们把我千刀万剐，我绝无二话。”
见此情形，金大头拉起四月的手，认真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结拜吧。”
在他们看来，结拜就是在诏告天地，比任何的诺言都要靠得住。
四月也没含糊，学着影视剧里的样子，拉着金大头的手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四月与金大头今日结为异姓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违背今日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金大头也跟着说道。
“我金大头与四月姑娘结为兄妹，从此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若有二心，叫我不得善终。”
其他土匪见状，也纷纷跪地，齐声说道：“我等愿与四月姑娘、金大头大哥结为兄弟姐妹，同生死，共患难。”
简单的结拜仪式完毕后，众人起身，金大头笑着拍了拍四月的肩膀。
“四月妹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你让我们打狗我们绝不撵鸡。”
四月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有金大哥这句话在，我就放心了。”
话落，金大头立即纠正她的话。
“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别叫我大哥，叫我大头就行。”
闻言，四月忙摆手。
“这不合适，我年龄最小，哪里担得起？”
金大头：“咱们不按年龄排，按本事。”
“你刚才一个人干翻我们二十多个，这身能耐当我们老大绰绰有余。”
“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了。”
这话刚说完，身后的小弟忙提醒道。
“老大，她是个女的。”
金大头想了想：“那就叫大姐。”
“不行，太普通了。”
“叫大姐哥。”
“大哥姐？”
“要不叫大姐头吧！”
“对，就叫大姐头。”
话落，土匪们纷纷朝四月抱拳拱手，齐声高呼。
“大姐头好！”
在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里走走到四月身侧，拽了拽她的衣袖，低语道。
“四月，这么多人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