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上面标记着通往灵泉核心的唯一路径。”她的眼神真诚而恳切，“但……地图上说，你们得先通过‘誓约碑’的考验。”
江凌霄听到“誓约碑”三个字，脸色微变，最终还是默许了他们的前行。
在地图的指引和江凌霄的监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一片废墟的中央。
那里，矗立着一块高达数丈的黑色石碑，碑身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看上去平平无奇。
然而，当沈夜珩靠近石碑的瞬间，整座石碑突然震动起来。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刻痕中，迸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无数复杂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碑面上游走、重组。
一股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誓言在耳边回响。
“是轮回印记！”江凌霄失声惊呼，“唯有带着轮回印记的人，才能解读誓约碑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夜珩身上。
他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不受控制地伸出手，缓缓触碰向那冰冷的石碑。
指尖与石碑接触的刹那，一股无可抗拒的庞大吸力传来。
沈夜珩闷哼一声，整个人瞬间被卷入了一道由无数记忆碎片构成的风暴之中。
他看到自己曾是那位堕仙麾下最受信任、战功最显赫的黑袍将军，一人一剑，为他荡平了无数仙域。
他也看到了柳如烟，那时她还不是魔后，只是一个被他从战场上救下的、眼神纯净的仙族女子。
他看到自己为了她，第一次对堕仙的命令产生了质疑。
画面飞速流转，最终定格在一幕。
他单膝跪地，将一枚代表着兵权的虎符交给了柳如烟，眼神中满是爱恋与决绝。
而正是这枚虎符，最终调动了本该镇守魔渊的精锐，导致防线崩溃，仙魔大战的平衡被彻底打破，整场战争因此爆发，生灵涂炭。
原来，他真的是那个背叛者。
无尽的悔恨、痛苦与自责化作实质的枷锁，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志，要将他彻底拖入这记忆的深渊。
就在他即将沉沦的时刻，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
是顾苏白，她不知何时也走到了他的身边，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一股清凉而坚韧的力量顺着她的掌心传来，如同激流中的磐石，稳住了他即将崩溃的神志。
她的声音穿直达他的灵魂深处，“无论过去如何，你现在是沈夜珩。看着我，回来！”
沈夜珩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瞳孔深处，不再是往日的温润，而是浮现出了一抹冷光。
他缓缓转头，目光扫过顾苏白、江凌霄，最后落向空无一人的远方。
他低声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我记起来了……我不是背叛者，而是被牺牲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带着一丝戏谑与赞赏的男声，幽幽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边。
“既然你已觉醒，那就来取回属于你的东西吧。”
萧长风的声音仿佛一道无形的敕令。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遭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瞬间凝滞。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这片小小的誓约碑之地，化作了一个无形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