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男人,却要让自己的妻子担起整个家业,实在没什么担当。”
陆崇脸上笑意全无。
“大人不明我府中之事,还望不要乱下结论。”
林歌容不得旁人说小傻子一句不好,哪怕这人是自己的旧友。
“是我失言了。”
见林歌眼底的怒意,陆崇连忙赔罪,他倒是忘了,林歌是最护犊子的。
用完膳,陆崇拿来两份文书,递到了林歌手中。
一份是贩盐文书,另一份…
林歌拿起那张纸,眸色微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陆崇,“这是火锅的配方?”
陆崇笑着点头,“见你喜欢吃,我又不能一直待在济州,若是你想吃了,照着方子去做。”
“你不怕我拿着方子去赚钱吗?”林歌有些不解。
“那样更好,若是你想开铺子,我便与你合作。”
陆崇说着,又吩咐了身边的小厮一声,不多时,一身穿褐色衣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是薛松,火锅的配方和配菜他都懂,若是你要来铺子,可以让他来打下手。”
见陆崇这般做派,林歌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大人,不瞒你说,我是真的想做这一行的生意,只是大人这般照顾,我心生惶恐,不如我们合作,利润我们五五分成。”
“我只是出配方,五五分你会吃亏,三七分吧,我三你七。”
见林歌想要拒绝,陆崇佯装生气,“若是你不同意,那这方子我便不给了。”
林歌没法子,只得将方子揣进怀里。
从水光寺离开时,陆崇并没出来送行。
林歌也知晓他身份特殊,若是让那些守在门外的商户们瞧见他俩关系不一般,会给她惹麻烦的。
看着手里的两份文书,林歌笑得合不拢嘴,这一趟,她收获颇丰。
林歌甚至已经看到张家酒楼大放光彩的实景了。
正出神时,马车骤然停下。
若非她身手矫健,此刻已经跌下轿子了。
“发生了何事?”
林歌掀开车帘问道。
“夫人别出来!”
茯苓声音急促,话音未落,便听到有人拔剑的声音。
透过车帘一角,林歌向外看去。
马车前站着七八个手拿长刀的人。
其中一人趁他们愣神之际,手举长刀向茯苓冲来。
“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见茯苓待在原地,林歌一把将人扯到身侧,利刃直直贴着茯苓的耳边砍下,将车轴砍成两半。
林歌不由惊叹,真是好大的力气!
“夫人…”
茯苓这才回过神,眼睛里满是恐惧。
林歌没工夫安慰她,而是一脚将再次朝他们袭来的男人踹开,男人重心不稳跌下马车,手中长刀落地。
“快带着薛松躲起来。”林歌翻身下车,飞快地捡起长刀,朝着身后的茯苓吩咐。
她还指望着薛松的手艺发财呢,就算自己受伤,也要把财神爷护好!
“可是夫人…”
茯苓怎敢将主子一个人丢下,愣是在原地不动。
林歌本就有些气竭,这副身子使不上劲,还要分心顾及他们两个,一着不慎露出破绽。
眼看着长刀就要朝胸膛刺去,林歌绝望地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这小身板禁不禁得住这一刀。
迟迟没感觉到痛意,林歌这才睁眼,却瞧见茯苓不知何时挡在了自己身前。
“你怎么这么倔!”瞧见茯苓身后的刀伤,林歌痛心斥责。
“从前我护不住三十万将士,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你们两个。”
许是茯苓重伤刺激到了林歌,她忽然想起上一世战死前倒在她面前的那些将士们。
悲凉涌上心头,化作无尽怒意,支撑着她重新握紧长刀。
林歌杀红了眼,不顾力竭,拼命挥舞着手里的刀,眼看着已经倒下七人,林歌泄了气。
她实在没力气了。
剩下的那个杀手,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林歌倚靠着马车坐下,将带血的长刀横立在身前。
那身鹅黄色襦裙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倒像是盛开的红梅。
她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渍,眼底带笑,只是那笑意太冷,似是一尊杀神。
那杀手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妇人会有这样的身手,尤其是瞧见同伴惨死的模样,他心生惧意,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
“只怪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你们张家欺人太甚,两年前逼死雨秋姑娘,如今又要抢走盐商的位置,实在该死!”
那人咬牙说着。
“是赵伍才?”林歌冷笑一声,“冤有头债有主,他不去杀张守志,反倒要找我的麻烦,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柿子专挑软的捏吗?那这次,他打错主意了。
“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把他们二人放了,不然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会化成厉鬼缠着你们。”
林歌想要起身,却没有一丝力气。
“这可由不得你。”
那人没再和她废话,提起长刀朝着她胸口刺去。
林歌掐准时机,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打算在长刀没入胸口时划破那人的脖子。
可那杀手还没来得及靠近她,突然倒地不起。
杀手背上插着一把剑,林歌抬头朝着远处望去,只见一黑衣男人朝这里快步走来。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林歌艰难起身,朝着男人看去。
男人长相普通,着实配不上这一身气质。
“可伤到哪了?”
见林歌一身血,张守瑾害怕极了。
都怪那该死的陆崇,在他要离开水光寺时,派了一群杀手刺杀,张守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躲开追杀。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再晚来半刻,他的小娘子就真的要同歹人搏命了!
“我没事,糟了茯苓!”
林歌忽然想起重伤的茯苓,刚想去探查她的伤势,林歌才走两步,只觉得天旋地转,径直朝着身后仰去。
张守瑾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心疼地替她擦去眼角的血渍,眼底迸发出无尽杀意。
仔细检查过小娘子身上并无大碍,张守瑾这才松了口气,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回马车后,才去检查茯苓的伤。
好在她身上一直备着药,张守瑾拿出一瓶金疮药撒在茯苓背后的伤口上,简单处理了下,将人抱进马车。
“这…这位壮士,我和他们是一起的。”瞧见张守瑾要驾马车离开,还在地上发抖的薛松颤颤巍巍地开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