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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谣言可畏

    “我帮娘子戴。”

    张守瑾忽然夺过那镯子,牵起林歌白嫩的小手,轻柔的将那镯子套在她手腕上。

    小娘子越发漂亮了。

    江芸看着这一幕,心底有些酸涩。

    “新娘子来喽!”

    喜娘大喊一声,满座宾朋皆静,一同朝着门口看去。

    吕安瑶一身大红嫁衣,手里牵着大红喜稠,在江青淮的牵引下步步走来。

    满目红绸,倒是让林歌陷入了回忆。

    还是闺阁女儿家时,林歌最爱看状元及第,红绸帐暖的画本子了。

    那年状元及第,她偷偷溜出皇宫,瞧见那白面儿郎骑在白马上游街,不由春心萌动。

    她也曾像少女怀春般憧憬过自己大婚时的场景。想象着状元一身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她回府。

    于是她写了首酸溜溜的情诗,只是没等将那情诗送出去,状元便被贬去了苦寒之地。

    “娘子…”

    张守瑾的声声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

    见林歌一直盯着红绸出神,张守瑾默默握住她的小手,神情认真说道:“日后,我会给娘子一场盛大的婚礼。”

    听了这话,林歌抬眼朝他看去,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情意。

    林歌吞了口口水,面上染上绯红。

    那颗心脏强烈跳动起来,林歌强压下心绪,却隐隐有些期待。

    ……

    丰平县,张府。

    张家生意做的越来越响,府上却如同一滩烂泥,没有丝毫生机。

    断了命根子的张守志越发不爱出门,整日闷在屋子里,就像只木偶。

    张友堂整日忙于生意上的事,天的不回府,如今这府上,唯一有些活人味儿的,只剩刘碧桃了。

    管家来汇报账房支出时,又瞧见刘碧桃抱着一壶酒买醉。

    他急忙走进来将那壶酒抢到手里,恨铁不成钢的朝刘碧桃看去,“姨娘,你别再喝了。”

    刘碧桃狠狠瞪他一眼,“别人也就罢了,偏偏你也跟他们一起喊我姨娘!”

    刘碧桃恨得牙痒痒,那贱人如今都不在府上,府里的这些下人仍旧不敢喊她一声夫人。

    管家叹了口气,将账本递给她,“您看看这账目吧,三个店铺的收成,只有粮铺的交到了府上,一个月只有不到五十两的利润,哪里够府上的花销。”

    看着那薄薄两页纸,刘碧桃大声尖叫。

    该死的傻丫,不仅毁了她的志儿,还断了她的财路。

    甚至连那辛辛苦苦攒下的两万两,也没了!

    “大哥,大哥!”

    张友柱急切的呼喊声,打断了刘碧桃的叫喊。

    一听这声音,刘碧桃脸色更难看了。

    她这位大伯哥,简直就是吸血鬼。

    “赶紧让人把他打发走。”

    刘碧桃懒得理会。

    管家应了一声,谁知刚走出去,便听张友柱喊道:“你家儿媳妇发财了,在济州开了大厂子!”

    听了这话,刘碧桃顿时火冒三丈。

    她一把推开房门,朝着张友柱冲出去,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那贱人发不发财干我们什么事,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这儿炫耀!”

    刘碧桃指着他鼻子一顿骂,直到骂累了,这才停下来休息片刻。

    见她这阵仗,张友柱下意识后退几步,这才接着说道,“弟妹你误会我了,我今天来还有个事要说。”

    张友柱压低了声音,“傻丫和皇商陆崇好上了,那制糖厂就是傻丫卖身换来的。”

    “你说什么!”

    刘碧桃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张友堂大喝一声。

    两人同时朝着门口的张友堂看去,见他脸色很差,刘碧桃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这话可不能瞎说!”

    张友堂一把薅住张友柱的衣领,眼底满是怒气。

    张友柱连连喊冤,苦着一张脸说道,“大哥,我说的千真万确,那个姓陆的为了让我闭嘴,还给了我两千两银子呢。”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张友柱急忙从怀里掏出了那两张银票。

    刘碧桃一把将银票抢过来,看清上面的数额,震惊的不行。

    “这…这真的是两千两!”

    她已经有很久没看见过这么多钱了。

    “老爷,我看他说的多半是真的,他私下里是什么样子,咱们还不清楚吗,哪里能挣回两千两银子?绝对是揪住陆崇的小辫子了。”

    刘碧桃贴在张友堂耳边嚼舌根。

    “不仅如此,那姓陆的还给傻丫买了座大宅子,气派的不行,要我说,那宅子也是咱们张家的产业,也该有守志一份。”

    张友柱继续拱火。

    听了这话,刘碧桃眼珠子一转,志儿已经这样了,她定要为志儿讨回点本钱!

    “老爷,县里的生意都有专人打理,也用不着您费心,大爷已经两个多月没回来了,咱们就当是去瞧瞧他也好啊。”

    刘碧桃软磨硬泡,总算让张友堂点了头。

    ……

    “夫人…”

    天才微微亮,屋外便传来了茯苓的敲门声。

    林歌揉了揉眉心,穿好衣裳将门打开,茯苓一脸愁容。

    “怎么了?”

    昨日铺子上有些麻烦事,处理完后已是深夜,林歌还没睡够。

    见她一脸疲惫,茯苓叹息一声,说道:“刘碧桃和张友堂来了,就在门外。”

    听了这话,林歌眸色一惊。

    过了几个月的安生日子,她几乎要将这两人忘了。

    “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竟然将自己的公婆关在门外,与男人偷情,真是世道不公啊!”

    林歌才出院子,便听到刘碧桃哭天喊地的骂声。

    推开府门时,外头已经聚满了人。

    忽然开门,刘碧桃哭声一断,抬眼的瞬间和林歌对上。

    瞧见林歌身上那上好的料子织造出来的锦衣时,眼中恶意更甚。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乡亲们快来评评理啊,我这儿媳不在家好好侍奉婆母,偏要进城与人苟且,怎么对得起我的儿子啊。”

    “可怜我那儿天生痴傻,说不定这两个贱人还当着他的面,干过那龌龊事!”

    刘碧桃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她亲眼见过似的,镇子上的百姓最爱听这些家长里短,不多时,门口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齐齐朝着林歌看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不是乐安县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