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天妒英才,让他痴傻了十余年,你祖父原本都忘了这个人,不承想去年他考中了解元,你祖父前几日还说过,这张守瑾,定能在会试拔得头筹!”
听了这话,叶青鹤冷哼一声,“上次只是他运气好罢了,会试的头筹定是我的!伯父怎么能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
“叶哥哥…”
白珍珍担忧地握住叶青鹤的手,“你瞧瞧你这一身伤,若是影响了明日的考试…”
“夫人,乐安县主来了。”
下人的一声通传,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世子夫人眸色一沉,有些不知所措。
叶青鹤却是一脸不忿,“老子还没去找她算账,她倒是主动来了!”
“鹤儿,不得无礼!”
世子夫人轻斥一声。
将人引去前厅后,世子夫人慌忙理了理衣衫,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去。
白珍珍同叶嘉恒对视一眼,眉头紧紧皱起。
堂堂国公府世子妃,还会怕一个村里来县主?
“珍珍妹妹,是我给你丢脸了。”
叶青鹤扯住白珍珍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
白珍珍连忙安慰道:“在珍珍心里,叶哥哥是最重要的,珍珍受点委屈没什么,叶哥哥千万别替我主持公道了。”
其实今日这事,全都是白珍珍的挑拨。
自从那日画轴一事后,林清浅恨不得将林歌除之而后快,整日让她去平王府喝茶。
白珍珍实在没了法子,这才在叶青鹤眼前提起状元糕,想借敬国公的手,将林歌赶出京城。
不承想,张守瑾会是阻碍!
想到张守瑾,白珍珍面色绯红。
那日平王府门前匆匆一瞥,张守瑾俊朗的模样便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珍珍?”
叶青鹤唤了好几声,这才将人从回忆里拉出来。
“等我高中那日,一定去将军府提亲!”
叶青鹤如是说着,俯下身来,朝白珍珍的额头上啄了一口。
白珍珍下意识瑟缩,瞧着那张鼻青脸肿的猪头,她实在下不了口。
世子夫人匆匆步入前厅时,一眼瞧见了桌子上的糕点。
数量之多,让人咋舌。
“乐安县主为何而来?”
世子夫人收回视线,朝厅中的娉婷少女看去。
瞧少女容貌姣好,一双眸子灵动可人,世子夫人眸色一惊。
她向来看不上镇子里的泥腿子,只以为乐安县主也是副粗糙妇人模样,不承想县主这容颜,比她女儿还要美上三分。
两人位数同级,相互颔首回礼后,林歌才开口说道:“今日在糕点铺,贵府公子出言不逊,伤了何小公子的脸面,永嘉郡主爱子心切,一时失手误伤了叶公子,这是郡主的赔礼。”
林歌不卑不亢地说着,指了指那些状元糕,“此糕名为状元糕,望公子明日一举夺魁。”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的夫君得自家公公看中,世子夫人只得含笑收下。
即将离府时,身后忽然传来张守瑾的声音。
林歌顿住脚步,转身朝后看去。
“真的是你?”
张守瑾眸色一亮,脚下步子轻快几分。
“你怎么来这儿了?”
他着实有些好奇。
“这位是?”
林歌还没开口,便听一道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
听到这声音,林歌眸色微沉。
老不死的,怎么还活着!
林歌掩去眼底的恨意,抬眸朝前望去,同叶溯四目相对。
“你?”
叶溯直直盯着林歌的眼睛,眸色忽然一震。
这种感觉,好生熟悉!
“您就是敬国公吧,乐安这厢有礼了。”
林歌朝着他福了福身,态度恭谦,知礼得很。
“你就是乐安县主?”
叶溯又惊又喜。
他很看好张守瑾,却又觉得可惜。
传闻乐安县主粗鄙不堪,又不懂礼数,同村姑一般无二。
叶溯一直很同情张守瑾,甚至想让他与乐安县主和离,做他的乘龙快婿。
这打算还没说出口,如今瞧见乐安县主这副知礼的模样,叶溯有些为难了。
“不错,不错。”
叶溯只能尬笑两声,“县主来府上作甚?”
“公公,您该喝药了。”
见叶溯问起来意,世子夫人急忙岔开话题。
……
回程的马车上,林歌有些不高兴。
“娘子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情绪,张守瑾乖巧地低下头,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你怎么和敬国公那个老腐朽混到一起去了?”
林歌左思右想,还是讲了出来。
敬国公叶溯,是她一生之敌!
听了这话,张守瑾神色愣怔片刻,转而笑道:“娘子是在生我的气?”
林歌瞥了他一眼,试图将手抽出来。
怎奈张守瑾力气格外大,紧紧攥着那只小手,调皮说道,“敬国公为人刻板,但文采的确不错,若是娘子不喜欢,我便不去了。”
“你还是去吧,别因为这个耽误了你。”
林歌就事论事,叶溯在文学方面的造诣,的确可圈可点。
“明日就是会试了,相公别有压力,你还年轻。”
想起那些来糕点铺买状元糕的学子们,林歌背脊发凉,一阵后怕。
那些学子里有不少胡子花白的老者,考中进士,似乎成了他们的执念。
“这世上并非只有入仕一条路,若相公累了,咱们不考就是,我养你一辈子。”
林歌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她如今的财力,养七八个张守瑾都不成问题。
听了这话,张守瑾淡笑一声,他将人揽入怀中,在美人额前轻轻一吻,认真道:“娘子放心,为夫一定给你中个状元!”
小娘子的心愿,他从未忘记。
……
御书房中,林煜手持朱笔,神态不宁。
三年一次的会试,到底谁会拔得头筹?
叶青鹤吗?
那小子他看着不顺眼,敬国公如日中天,府上若是再出一名状元…
“陛下…”
林煜正出神时,殿内传来季莺宁的声音。
他放下朱笔,眸中阴郁一闪而过。
“阿宁怎么来了?”
林煜快走几步,双手扶在季莺宁的腰上,神态紧张万分。
这可是无上殊荣!
季莺宁轻笑着坐下,“陛下不必担忧,臣妾这一胎脉象很稳。”
“你毕竟落过胎,这是朕的第一个子嗣,怎么都不为过。”
林煜紧紧盯着她的小腹看去,抬手轻轻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