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却没在意,只是瞥了她一眼,“你还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凤昭郡主吗?如今嫁到了敬国公府,就老老实实地做少夫人吧。”
“把人拖下去!”
世子夫人又吩咐一声。
两名家丁上前,一左一右牵制住素娟,将人拖出了堂。
“素娟!”林清浅转身追出去,却被门口的两个婆子拦住。
高堂上的世子夫人冷哼道:“若是不想结亲,你就出去。”
听了这话,林清浅终是冷静下来,颓然地转过身,朝着大殿中央走去。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叶青鹤出来。
她知道叶青鹤身上有伤,不来结亲,不来踢轿,她都勉强原谅了。
可拜堂这样的小事,他应该能来吧?
林清浅正思索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鸡鸣声。
听到那声音,林清浅眸色一颤,连忙转头向身后看去。
身后哪里有叶青鹤的影子,走进来的分明是个家丁。
而那家丁手里正抱着个公鸡。
那公鸡很不老实,扑腾着翅膀咯咯咯地叫唤。
林清浅瞧见这一幕,眼睛猛然瞪大。
“这…”
话还没说出口,那只大公鸡忽然挣脱了家丁的控制,朝着林清浅横冲直撞过来。
“啊!”
林清浅大喊一声,竟被那只公鸡扑倒在地。
大红的喜服上,染上了公鸡的粪便,看起来极其滑稽。
“你们敬国公府,真是欺人太甚!”
林清浅再也不想忍了,徒手抓住那只公鸡,死死攥在鸡脖子上。
那公鸡扑腾两下,只听鸡脖子处发出嘎吱声,世子夫人再看去时,公鸡已经归天了。
“放肆,真是放肆!”
世子夫人拍案而起,一双眼睛怨毒地瞪着林清浅。
那公鸡代表的是她儿子,这林清浅倒是狠心,竟然把公鸡杀了。
“我好歹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就算如今失势被贬,那也是县主!你们竟然让我和一只公鸡拜堂?”
林清浅冷笑一声,随手将那只公鸡扔在地上,转身就要离开。
“把她给我拿下。”
世子夫人大喊一声,守在门口的婆子连忙上前,将林清浅制服。
“快放了我!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林清浅挣扎无果,只能恶狠狠地警告。
听了这话,世子夫人却不以为意,冷哼道:“如今谁不知晓平王爷又找到了新欢,那春樱本夫人也见过,真是像极了那位…林清浅,你还以为自己是独得平王恩宠的女儿吗,本夫人不妨告诉你,你如今在他眼里,什么的不是。”
“若是想活命,就乖乖地留在府上,做青鹤的夫人,否则的话,别管敬国公府不留情面!”
“把她带下去!”
世子夫人摆了摆手,两个婆子会意,将人压进洞房。
“滚出去!滚!”
林清浅刚被人扔进洞房,一个花瓶忽然砸到她脚下。
听着叶青鹤暴戾的声音,林清浅眉头紧锁,朝着榻上走去。
床榻上的叶青鹤只穿了一件里衣,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气,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林清浅看。
“我还以为你不会嫁过来呢,林清浅,你的骨气呢!”
叶青鹤冷声说着,两只手紧紧攥拳,朝着榻上一捶。
“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都是你害的!我明明已经进了殿试,就差一点就能成为今年的新科状元,都是因为你!”
叶青鹤无能狂怒,用力地咆哮着。
他忽然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涌出来,映得那脸色更加苍白。
“不…不是我,我也是被人陷害了,你还毁了我的清白呢,难道我会用自己的清白去害你吗!”
林清浅有些害怕,颤抖地递上帕子,替他擦去嘴角的血。
许是这番话有些道理,叶青鹤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眼睛来回打转,似是在思索什么。
“不是你又会是谁?”
林清浅冷哼一声,“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不是你我成亲的日子吗?”
叶青鹤冷漠问道,这几日他情绪不稳,府上的人都不敢向他透露外面的消息。
林清浅一把丢下手中染血的帕子,眸色微暗,幽幽说道:“今天是乐安县主操办状元宴的日子。”
“状元宴?”
叶青鹤眸色一惊,诧异问道,“是谁中了状元?”
没等林清浅回答,叶青鹤似乎想到了答案,“是张守瑾?是他!”
“我明白了,我如今变成这样,都是张守瑾害的,为了成为新科状元,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见他如此上道,林清浅嘴角隐去一抹阴毒的笑,佯装伤心道:“你我二人都是被他害了,我不过是看珍珍妹妹总是受欺负,这才出手教训了几次乐安县主,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竟如此阴险,设计毁了我的清白…”
说到这里林清浅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林清浅模样清秀,拂帕落泪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疼。
叶青鹤语气也软了几分,“这事也不能全都怪在你身上,罪魁祸首明明是张守瑾!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付出代价!只是…”
说到这里,叶青鹤忽然低下头,眼中掠过一丝伤怀与愧疚。
“明明该嫁给我的人,是珍珍妹妹,如今,倒是我不守承诺了。”
叶青鹤哀叹一声,低头朝自己身下看去,眼底凝聚出一股杀意。
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
“皇上驾到!”
芳华园里热闹非凡,太监一声高呼,倒是让整院的人安静下来。
林歌放下筷子,朝着张守瑾看去,两人眼底皆浮现出一抹诧异。
“天啊,这可是无上荣耀,陛下竟然亲临状元宴,状元郎必定前途无量啊!”
席间忽然传来这么一句话,众人唏嘘不已。
众人纷纷起身,朝着走进来的林煜下跪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煜龙眸扫视群臣,最终将目光落在林歌身上,见她也跪得笔直,心中生出一种不悦。
“众爱卿平身吧,朕今日来只是为了恭贺新科状元,莫要扫了你们的雅兴。”
林煜语气清淡地说着话,朝着主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