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丫鬟,明日我去牙行买个小厮回来。”
张守瑾在她额头上蹭了蹭。
他现在有点应激。
林歌无奈笑笑,又朝他指责道,“你昨日不该下那么重的手,陆崇他身上有旧疾,受不住你那一掌。”
张守瑾凤眸微沉,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
“你关心他?”
声音里夹杂着三分醋意。
“他都要把你抢走了,若不是有人拦着,我一定杀了他!”
张守瑾眸色微冷,语气里带着杀气。
“你真是长本事了!”
林歌被他气笑了,一拳头砸在他头上,撇嘴说道:“我还是喜欢之前的小傻子,你现在不一样了…”
“娘子,别不喜欢我…”
张守瑾连忙钻进林歌怀里,声音里透着委屈。
“我只是不想让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林歌淡笑一声,小手轻轻在他背上拍着,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我不想走,没人能把我抢过去。”
“那万一…”张守瑾抬起头,漂亮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忧虑,“万一娘子想走呢?”
听了这话,林歌笑容淡了几分,神色认真地朝他看去。
还没等她回答,茯苓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张守瑾皱眉朝她看去,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发生了何事?怎么这般慌张?”
茯苓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说道:“不好了,方才奴婢听门口的小厮说,周姑娘一大早就出门了。”
张守瑾不明所以,“她出去做什么?”
“好像…好像去了京兆尹的衙门,说是要去告状。”
听了这话,林歌眸色一紧,朝着茯苓问道,“她出去多久了?”
茯苓想了想,“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糟了。”林歌眉头紧锁,“这个时辰,她应该已经到了。”
“娘子别急。”见林歌如此慌张,张守瑾连忙将人拦住。
“你的手怎么了?”林歌这才看到他手上的伤。
茯苓也惊呼一声,刚才她只顾着给张守瑾诊脉,倒没发现手臂上的伤。
张守瑾敛下眼眸,不在意地说道,“只是不小心划伤的,娘子莫要担心。”
……
京兆尹府外,周锦换回了自己的粗布衣裳,一副柔弱模样跪在衙门前,脸上带着脏污和勒痕,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不少人为之驻足。
尤其是瞧见那白皙脖子上的抓痕后,路过的百姓叹了口气。
“这姑娘看着也太可怜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见有人挑起话头,周锦抹了把眼泪,抬起眸子朝那人看去,哭诉道:“大叔,你还是别问了,那些人位高权重,不是咱们能对付的。”
“你这是被人欺负了?”
瞧见周锦身上的衣裳又被人扯过的痕迹,那人惊呼一声。
“少爷,前头发生了什么事儿?”路过的小厮瞧见前面堵得水泄不通,朝着身边的叶青鹤问道。
明日就要迎娶白珍珍进门了,为了不委屈自己心爱的姑娘,叶青鹤强撑着身子,打算到珍宝阁为白珍珍打一套全金首饰。
谁知前面的路,竟然被人堵住了。
叶青鹤从软轿里探出头来,神情不悦地说道,“本公子今天还有事儿,让他们都散开。”
小厮应了一声,朝着人群走去。
只是还没等他轰人,又听其中一个百姓说道,“我好像见过她,昨日我跟着老爷去给张翰林道喜时,瞧见过这姑娘。”
“你说的张翰林,可是前几日游街的状元郎?”
“是啊,这姑娘似乎是张翰林的青梅竹马,昨日还对人家投怀送抱来着。”
周锦一听这话,连忙反驳道,“大叔,你快别说了,我和瑾哥哥清清白白的。昨日我只是恭喜了他几句,却没想到…”
“快散开!别挡了我家公子的路。”
小厮忽然高喝一声。
“慢着!”
方才还坐在软轿中的叶青鹤忽然走了下来,目光灼灼地朝着地上的女子看去。
他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来这京兆府,可是要状告张守瑾?”
似乎是没想到会引来权贵人家,周锦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回答,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叶青鹤看。
见他衣着富贵,周锦咬了咬唇,眼底渗出些泪来。
“民女的确要状告瑾哥哥,他…”
“他怎么了?”见周锦吞吞吐吐,叶青鹤有些不耐烦了。
“他酒后乱性,想要…想要…”
后面的话,周锦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听了这话,叶青鹤眸色一亮,两只手紧紧攥在折扇上,冷笑一声。
他总算抓到张守瑾的把柄了!
新科状元又如何?天子爱戴又如何?一个强抢民女的罪名,足以让张守瑾从云端里掉下来。
“这京兆尹何在,为何还不升堂!”
叶青鹤底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腹部隐隐作痛。
衙门里,赵贵急得来回踱步,师爷瞧见他这模样,连忙上前劝阻,“大人,这事儿本就棘手,如今敬国公的孙子还在外头催促,您这大门,不想开也得开了。”
赵贵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十分凝重。
这案子让他如何审?
张守瑾是谁,他可是陛下看重的人,偏偏有那不长眼的,非要在这时候惹事。
“你让本官如何是好?”赵贵气地跺脚。
师爷眉头紧锁,如今这状况,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谁都不好得罪。
“大人,您快升堂吧,叶公子本就体弱,刚才又在外头吹了风,再等下去…”
一个捕快走进来,朝他汇报着情况。
赵贵长叹一声,扶了扶头顶的乌纱帽,视死如归地喊了一声,“升堂吧!”
周锦快要没力气时,朱红色的大门终于打开。
随着两旁捕快的高呼声,赵贵稳稳坐于上首。
“就是你击鼓鸣冤?”赵贵颇为不耐地瞥了周锦一眼。
待看清了她的长相后,不屑一笑。
乐安县主倾国倾城,容貌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而眼前跪着的女子,一副普通模样,那双眼睛里还充满着算计。
张翰林莫不是瞎了,才会逼迫她?
周锦应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哭诉道:“民女周锦,要状告新科状元张翰林,酒后乱性,逼良为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