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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条船上的人

    “私盗宫中财务,可是死罪,你若是缺什么尽管来找我讨,何必要做这掉脑袋的事!”

    白珍珍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思索着这件事儿该如何解决。

    “小姐…”春杏眼珠转动两下,忽然凑到她耳旁,轻声说道,“不必记得你的嫁妆里正好有一株百年灵芝。”

    春杏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严傅听到。

    严傅连忙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朝着白珍珍磕起头来。

    “少夫人您就行行好,把手里的灵芝卖给下官吧,下官下辈子一定当牛作马报答您。”

    “卖给你?”白珍珍冷笑一声,“百年灵芝有价无市,不知严太医手中有多少银子?”

    白珍珍一边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严傅这一身常服。

    虽说比上次那件带补丁的好了不少,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严傅身上的料子,粗得很。

    “下官…下官只有三百两…”严傅低着头,勉强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字来。

    “本县主不是什么慈善家,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严太医,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本县主帮你的?”

    白珍珍循循善诱地问道。

    严傅战战兢兢地跪着,豆大的汗水在他额头上流下来,砸在梨花木制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抬起头,朝着白珍珍看了过去,那双早已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真情。

    “您想知道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见他妥协,白珍珍嘴角勾勒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连忙吩咐春杏将他扶起来,语气温和地问道:“本县主想知道的事情,严太医心知肚明。”

    听了这话,严太医点了点头,两只手揉在膝盖上,缓声说道:“昨夜宫宴上,下官同乐安县主站在一处时,看到了她腰间的玉佩。”

    听着这不着四六的话,白珍珍皱了皱,却还是耐着性子让他讲下去。

    “其实那块白玉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值二三十两,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下官在白院正身边学了十几年的医术,白院正喜欢自己雕刻玉佩,下官曾在白院正的女儿身上见过一块儿一模一样的。”

    说到这里,严傅又低下头去。

    白珍珍心中升腾起滔天巨浪,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她紧紧捏着帕子,喃喃自语道:“我猜得果真没错,她一定是白院正的私生女,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玉佩?还有那玉容膏,若她不是白院正的女儿,怎么会做玉容膏呢?”

    春杏也在一旁附和。

    “少夫人,下官知道的都已经跟您说了,您…”

    见白珍珍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严傅轻咳一声,引起了自己的麻烦事。

    白珍珍这才缓和情绪,朝着他看了过去。

    “春杏,去把我嫁妆里的那颗百年灵芝取出来,速度要快。”

    春杏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将军府。

    “严太医,你不必拘谨。”见严傅坐立难安,白珍珍朝他一笑,“我知道你很敬重白院正,迫不得已才出卖了他,但还请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乐安县主给夫君治病,不会暴露他的行踪。”

    白珍珍如是说着,又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拔下来,交到了他手里,“我今日没带着银两,把这支金钗当了,应该有几百两银子,若是日后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同我说,咱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见白珍珍如此器重,年近三十的严傅老泪纵横,他颤颤巍巍地接过那支金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下官何德何能,得少夫人青眼,您才是下官的再生父母,若以后少夫人有用得着下官的,下官万死不辞。”

    为了表明自己的诚心,严傅以头抢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额前红肿了一大片。

    “严太医言重了,本县主何须你上刀山下火海的,只求你能请动乐安县主给夫君医治。”

    白珍珍俯下身,伸手将人扶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你也知晓我夫君身上的隐疾,还请太医从中斡旋,务必要让乐安县主答应。”

    “这…”听了白珍珍的话,严傅神色有些为难,只是方才那豪言壮志的话刚从他口中说出去,若是这时候反悔,面子上也挂不住。

    严傅深吸了一口气后,朝着白珍珍保证道:“还请少夫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办这件事儿。”

    ……

    轻阅阁中,林歌斜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卷,看得津津有味。

    吕安瑶单手撑腮,坐在一旁的矮几前,右手握着一支毛笔,时不时在宣纸上落下几个字。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如此岁月静好的画面,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响声,伴随着一道熟悉女声。

    “真是岂有此理!书店开着不就是卖书的吗,本郡主有的是银子,你为何不卖给我?”

    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林歌眉头微微皱起,叹息一声后,从贵妃榻上起身。

    吕安瑶也放下笔,探头朝着楼下望去。看到那一抹红色身影后,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怎么哪儿都有她?”吕安瑶抱怨一句。

    “走吧,一起去看看。”林歌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同吕安瑶一起走进大堂。

    堂内掌柜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朝着薛怡然赔笑道:“郡主息怒,这套书已经被人定了,只剩下这一本,若是郡主也想要的话,小人立马就去调货,明日一定能送到。”

    说完这话,掌柜又一脸心疼地朝着地上的碎瓷片看去。

    那花瓶虽然不贵,却是状元郎亲笔题过字的,就这样毁了,着实可惜。

    掌柜的恭谦,非但没换来薛怡然的理解,难道让她变本加厉。

    薛怡然上前一步,两只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傲气地说道:“我可是郡主,凭什么要让我等?”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之说,郡主难道不该等吗?”

    林歌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薛怡然抬头看去,与她四目相对时,眼中闪过一抹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