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叶青鹤总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
“抱歉,方才有事耽搁了,让你们久等了。”
林歌平淡说着,缓步走到叶青鹤身前。
“你…是你?!”
离得近了,叶青鹤这才看清她的脸,瞬时火冒三丈。
他又朝白珍珍看去,眼底带着被戏耍过的讽刺笑容,冷哼一声,“珍珍,你为何要和她联手骗我?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说完这话,叶青鹤一把抄起桌上的折扇,愤愤离席。
即将推开门离开时,白珍珍连忙走到他身前,将人拦了下来。
“夫君,妾没有骗你,妾一直瞒着你,也是怕你知晓神医是乐安县主后不来医治…”
白珍珍紧紧攥着叶青鹤的胳膊,眼睛里满是真诚。
“妾真的没骗你…”她忽然踮起脚,贴在叶青鹤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白院正的私生女!”
“你说什么?”叶青鹤眉头微皱,脸上的怒容渐渐被震惊取代。
他低下头朝白珍珍看去,“珍珍,你没骗我?”
白珍珍一脸委屈,“妾为何要骗您,夫君可还记得妾脸上的伤?”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叶青鹤的手,抚摸在自己的脸颊上。
柔软的触感丝毫摸不出伤疤的痕迹,叶青鹤认真看去,她的脸颊光滑如初。
“那天乐安县主送来的药膏很管用,我从严太医口中得知,那药膏名为玉容膏,是…是白院正研究出来的。”
听了这话,叶青鹤眼底闪过一丝犹疑。
他皱着眉头朝林歌看去,低声问道:“你真是白院正的私生女?”
林歌能有正面回答,而是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娴熟地拿出药箱里的银针。
“我之所以在这儿见你,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想治好你的隐疾,就不要问那么多。”
林歌的声音很冷淡。
听了这话,叶青鹤冷哼一声,“你向来诡计多端,我为何要相信你?”
林歌也不甘示弱,她直接起身,将银针收拾进药箱,作势要离开。
“既然叶公子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必要给你治了,少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这话后,林歌迈开腿,朝着门口走去。
白珍珍连忙将人拦下,神色里带着几分慌张,“别…别走,他不信你我信,你是我请来的。”
说到这里,白珍珍话锋一转,眼底涌现出一抹狠厉,威胁道:“林乐安,你也不想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吧,只要你肯留下来给夫君治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林歌脚步微顿,眉宇间紧紧拧着,似是在犹豫。
“你真的是白院正的私生女?”叶青鹤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以林歌的性子,巴不得他死掉,怎么会亲自来给他治病?
除非…她的把柄被人拿住了。
林歌深吸了几口气,转过身来朝叶青鹤看去,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希望少夫人说话算话。”
白珍珍上前一步,当即表示,“县主放心,若你真的能治好夫君的隐疾,我不但不会把你的身份公布出去,还会另给你一千两银子。”
林歌应了一声,替叶青鹤诊了诊脉。
见林歌眉头越皱越紧,白珍珍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县主,夫君还能恢复吗?”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林歌的手还搭在叶青鹤的脉搏上,白珍珍焦急询问。
她的两只手搅在帕子上,一直盯着林歌的脸。
“能治,就是有些难。”
林歌的话,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白珍珍松了一口气,抬手在胸脯上轻拍两下,摆手说道:“能治就行,能治就行…”
听到这消息,叶青鹤面色如常,眼底却涌动着喜悦。
他颤颤巍巍地收回手,看向林歌的目光里掺杂了几分复杂。
“林县主,如果你真的能将我的病治好,你我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叶青鹤神情认真地说道。
林歌却不以为意,整理着手上的草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叶青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低头,却还被人驳了面子。
他脸上瞬时阴沉下来,背过身去没再理会林歌。
林歌也没在意,抽出银针在他的穴位上刺去,半个时辰后,才将银针收回。
酷暑天里,施针后的叶青鹤竟然冻得发抖。
“林乐安,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为什么施完针后,我这么冷?”
叶青鹤冻得话都说不清楚,将禅房里的被子全都裹在身上,浑身打着哆嗦,朝着林歌质问道。
白珍珍也吓了一跳,走到叶青鹤身旁,伸手探在他的额头上,额头冰凉一片。
林歌写好药方后,递到了白珍珍手中,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只是把你体内的寒气逼出来了,这种症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五天后再来施针,就不会冷了。”
“五天?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冻上五天!”
听到这个数字,叶青鹤破防了。
“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夫君好受一些?”
白珍珍不忍瞧见叶青鹤这副模样,放低态度朝着林歌问道。
林歌摇了摇头,“多在屋中放几个炭盆吧,他就不会那么冷了。”
说完这话之后,林歌重新背起药箱,趁没人注意时离开了。
……
另一边,张守瑾一直藏在长廊的柱子后面,注视着一间禅房。
那是净空师父的禅房,两刻钟前,他亲眼看着林歌走进去,至今没有出来。
“快,太冷了,快给我加件衣裳!”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张守瑾转身看去,正见一个浑身裹满被子的人在艳阳天里狂奔。
看到他身旁的白珍珍后,张守瑾这才意识到,被被子包裹的人,正是叶青鹤。
“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张守瑾正疑惑时,耳边传来了茯苓的声音。
“我…”张守瑾张了张嘴,转头朝茯苓看去时,眸色一惊。
“方才进去看诊的人,是你?”
张守瑾皱眉打量着眼前的茯苓,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
声音是茯苓,但脸皮是林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