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那份期待,荡然无存。
周锦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升腾起嫉妒,却在抬起头来时露出个笑容,“瑾哥哥以为谁回来?林姐姐早就睡下了。”
周锦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走近。
“都是我不好,害瑾哥哥受了伤。”周锦说着,朝着张守瑾的脚踝看去。
“无妨,是我自己不注意,你不必自责。”张守瑾随意说着,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托盘中。
周锦随即往前走了一步,满是自责地说道,“这是我亲手熬的参汤,瑾哥哥喝一口吧。”
张守瑾盯着那碗参汤看了一会儿,眼中浮现出一抹戒备。
察觉到张守瑾的警惕,周锦苦笑一声,又将参汤往前推了推,“瑾哥哥是怕我往里面下药吗,我已经受到教训了,不会再做那种糊涂事。”
“若是哥哥不放心,可以找人来查查。”
周锦紧咬着唇,眼底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茯苓来给张守瑾换药,瞧见桌面上那么参汤后,眉头紧锁。
“茯苓姑娘,你来得正是时候,瑾哥哥怕我在参汤里做手脚,你快来看看。”
周锦连忙将茯苓拉到身前,重新端起那碗汤药。
茯苓朝着张守瑾看了一眼,又将那碗药放在鼻间闻了闻。
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大人,这碗参汤没有问题。”
茯苓规规矩矩地说道。
听了这话,周锦眼中流出几滴泪来,一脸委屈地朝他看去,“哥哥这次可信我了,若你实在不想喝,我就把它倒掉。”
说完这话,周锦拿起那碗参汤,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张守瑾忽然开口,接过了那碗参汤。
见他把参汤喝干净,周锦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虽然不知那张黄符什么时候能起作用,但…她等得起。
……
“白少夫人是不是疯了,这酷暑天他要煤炭做什么?”
夜里,两个小厮一边推着煤炭车,一边小声议论。
“主子的事儿你少管,你还没看出来吗?国公府要变天了,白少夫人再得少爷恩宠,也比不上林少夫人,林少夫人肚子里,可是有少爷的骨肉啊。”
“放肆!你们两个臭虫也敢议论主子的事儿,下去掌嘴!”
一道凌厉的声音忽然响起,将推车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他们连忙跪在地上,任由春杏将煤炭取走。
“怎么这么慢,快…快把炭盆满上!”
叶青鹤缩在锦被里,见春杏拿来几块碳,连忙吩咐着。
白珍珍坐在梳妆台前,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即使这样,额前还是渗出了层层细汗。
酷暑的天气里,屋里燃着炭盆,简直是一个蒸炉。
“林乐安是不是在耍我?这样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吗?我快要受不了了。”
极度的寒冷,让叶青鹤失去耐心。
白珍珍只好朝他走过去,路过炭盆时,蒸腾起的热气几乎要将人烤化。
她耐着性子说道:“世人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她这法子虽然离奇,但说不定会有奇效呢,夫君且忍几天。”
正说着,春杏拿来一碗药,白珍珍接过那滚烫的药碗,一勺一勺地喂进叶青鹤嘴中。
温热的汤药入口,这才缓和了叶青鹤的极寒。
他吐出一口浊气,又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看向白珍珍的目光里满是自责。
“珍珍,真是辛苦你了…”
白珍珍刚要回话,房门忽然被人叩响。
“谁?”叶青鹤不耐烦地问了一声。
素娟站在门外,回应道:“奴婢是素娟,少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她…她又梦魇了…”
听了这话,叶青鹤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身体不舒服,让她去找郎中,我又不会治病!”
“可…”站在门外的素娟微微愣神,还想再说些什么,又听屋里传来叶青鹤的怒吼声。
“本公子要睡了,谁敢叨扰本公子,我一定要她好看!”
素娟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主院里,林清浅正躺在金丝软枕上,享受着窗外吹来的凉风。
“怎么就你一个人?少爷呢?”
听到门口的动静,林清浅抬眼望去,见只有素娟一人,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素娟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说道:“少爷不肯过来…”
“什么?”林清浅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朝着门口张望。
自从她有孕以来,敬国公府上上下下对她唯命是从,没人敢反驳她的命令。
今日…是怎么了?
林清浅眉头紧锁,将手伏在自己的小腹处,沉思片刻。
“奴婢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素娟犹豫半晌,支支吾吾地说着。
林清浅瞥了她一眼:“说吧。”
她这才说道:“奴婢去找少爷时,正好瞧见两个小厮推了一车煤炭。”
“大热天的,白珍珍要煤炭做什么?”林清浅紧咬着唇,根本想不通。
素娟低声说道:“奴婢觉得,那煤炭是少爷要用的…”
方才她只是站在门外,就感受到了屋内的热浪。
“这倒是有趣…”林清浅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
“我正愁没理由闹一场呢,素娟,替我梳妆,一定要让我看起来虚弱些。”
林清浅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容光焕发的人冷笑。
梳妆完后,听见又朝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一眼,原本红润的脸色白得吓人。
“走吧。”
“您要去哪?”素娟跟在她身后,低声问道。
林清浅冷哼一声,“自然要去找能给我撑腰的人。”
她脚下步子轻快,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唐氏的卧房前。
“少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守在院中的婆子瞧见林清浅后,神色一惊。
“我…我来找母亲,母亲睡下了吗?”林清浅扶在素娟身上,抬眼朝屋内张望,原本漆黑的屋子里,亮了一盏烛灯。
唐氏慌慌张张地走出来,身上的衣裳还没穿好,见林清浅一脸憔悴地站在院子里,连忙朝她问道:“浅浅可是身子不舒服?娘这就去找府医。”
林清浅摇了摇头,虚弱地走过去,“母亲,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