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世子还没到,该不会是去了别的地方吧。”
迟迟不见江淮衣的人影,三夫人往花厅外瞧了一眼,又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三姑娘也附和道:“是啊,我一大早还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既然知道是风言风语,就不要拿到这儿来说。”侯夫人面无表情地说完,呷了口茶。
明摆着不待见她了。
可偏偏三姑娘没有这样的认知。
“可这件事可关系到温梨;姐姐和二哥哥,二嫂嫂理应知道的。”三姑娘一脸无辜道。
见沈棠雪看向她,越发得意地说道。“昨天晚上听说温迪姐姐就接复发,二哥哥都没顾得上回新房,就先赶去了淡白院。……”
“胡说八道!”江淮衣的声音掷地有声,竟比人先一步赶到,“温梨妹妹旧疾复发,我去淡白院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
“世子。”靠近门口的白妈妈和阿诺先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花厅里其他也都看到了江淮衣,该行礼的人都纷纷起身见礼。
“见过世子。”
江淮衣一一回礼后,给江侯爷、侯夫人,都行了礼。
“孩儿拜见爹娘。”
但对着沈棠雪,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办的手足无措,便扯了个笑,微微颔首。
如此便糊弄过去了。
闻书和听雨他们在后面慢了两步,进门也赶紧先见礼,然后就一旁站下了。
“二哥哥,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我听人说的真真的,而且不是两个丫鬟送你过去的么?有人亲眼看见的。”
“亲眼看见?”江淮衣眸子一沉,眉眼之间弥漫起名为危险的信号。
“那我倒是要问问是谁亲眼所见,何时何地所见,旁边可还有何人作证?”
这话一出,三姑娘沁蓉就有些绷不住了,“……二哥哥这么说,倒教妹妹惶恐了。确实是有人亲眼所见,就在昨晚宾客散去之时,但你若非要什么旁证。……”
她苦笑了一下,“哪里想到就这么凑巧,她就看见了,也没有事先带个人去作证啊。便是二伯和二伯母在这儿,我也不敢虚构出一个旁证来。”
这是要往江淮衣头上扣上个狡辩不认的帽子,言下之意都在说,他做了事又不敢认,还在长辈面前狡辩。
江淮衣平日里没少干糊涂事,在侯爷、侯夫人心目中已经是劣迹斑斑,加上侯夫人在大事上从不含糊,她是铁了心要让他今天不好过了。
话音落,三夫人便从旁附和道:“蓉儿,虽然你说的有理,但毕竟没有旁证,只凭一面之词,怎么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你二哥哥好歹也是侯府的世子。岂能容你污蔑的?”
这话若是别人口中说出来的,便是在替世子辩解,但从三房口中说出来,无疑就是在阴阳怪气,想坐实江淮衣的罪名罢了。
这一下,连江侯爷的脸色都不好看了,“混账,你昨晚当真做过此事?!”
昨晚是儿媳妇来的倚梅园,找他们两口子要对牌,去给温梨请大夫。
当时她说,是淡白院的下人说温梨旧疾复发,世子已经先一步赶过去,白妈妈这会儿带着听琴和谁的也过去帮忙了。
那也就是说,他确实先一步过去了?!
侯夫人知道其中内情,此时也有些恼了江淮衣的不知轻重。
新婚之夜抛下妻子,跑去找那个温梨也就罢了,她和棠雪做了那么多,没想到他还是叫人抓住了把柄。
江淮衣捏紧了拳头,“爹,我……”
“父亲。”沈棠雪及时打断了他,“世子昨天虽然多喝了几杯,但也不至于分不清东南西北地走错院子。”
“昨日府里办喜事来了那么多宾客,跟世子身形相似的也不是没有,给三姑娘说的那人,许是天黑看错了人罢了,错把哪个跟丫鬟说话要酒水、问路的宾客当成了世子。”
“这原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三两句话说开就是了,三姑娘若是再拿这种捕风捉影的说法揪着不放,可就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三姑娘愣了愣,“我哪里就是捕风捉影的说法……”揪着不放了?
不等她说完,沈棠雪似笑非笑地接着道,“三姑娘,没有旁证的话,就是捕风捉影一面之词。”
“你拿这些话到长辈面前说,知道的你是被人误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没安好心,故意要在我和你二哥哥刚成婚这个时候让我们生嫌隙,见不得我们夫妻感情好呢。”
“你,你……”
沈棠雪有理有据,气定神闲,让以为自己能稳坐钓鱼台的三姑娘哑口无言,“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江淮衣愣了愣神,但心里又忍不住暗自窃喜。
她是在乎他的,还站在他这一边。
但这么一闹,三房是彻底没脸了。
三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都不敢替女儿辩解了。
江三爷虽然全程没有说什么话,但也是脸色不大好看。
江侯爷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要生气了,还是侯夫人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他才恍然大悟。
夫妻俩对视一点,这个儿媳妇说话条理分明,既护短,也不会不讲理,而且一直从容不迫的,是个会做事会说话的。
大房一直就没敢插嘴的了,等三房说完了,还暗暗地松了口气。
侯夫人:“虽然蓉儿说的有失偏颇,但温梨的身子确实有些不舒服,昨晚我已经让李妈妈去请太医看过了。”
“接下来,她须得先静养一段时日,你们没事就不要去打扰她养病了。”
不管她是真病假病,近段时间都不可能出来作妖就是了。
这等于再次打了三房的脸,也替沈棠雪扫除了一些障碍。
“好了,时候不早了。”侯夫人徐徐道,“既然世子到了,那就上茶吧。”
侯夫人一声令下,李妈妈便带着人上了热茶。
沈棠雪和江淮衣并排着跪了侯爷和侯夫人面前敬茶。
“父亲,母亲,请喝茶。”
“爹,娘,请喝茶。”
江侯爷和侯夫人都笑眯眯地接过了茶盏,呷了口放下,随即一人给了沈棠雪一个红封。
看着倒是薄薄一层,只是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