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李妈妈也没有透露相关的事情,但沈棠雪已经知道了三夫人娘家嫂子陶氏进府的消息。
加上,而这段时间里,喜凤早就向她禀明沈复搞的那些事情,她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所以自然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的。
说起来,沈复也是个人才,正经经商没有大才,捞偏财倒是有一套的。
他自从得了那几个御赐的花瓶和摆件之后,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逢人就说,就是想借此拉拢人心,多挣点钱。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话,正是他一手主导的。
原本是没有这样的效果的,背后还有温梨在推波助澜,明明是两拨人,却行径出奇的一致,效果也成倍增加。
这么一来,
但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种法子是奏效了的,沈家得御赐之物的名声就更广了。
有些大生意人一辈子都在官宦面前抬不起头,有了沈复这渠道,愿意一掷千金,就是为了看一眼御赐的花瓶以平心气。
大富商人走在前面,一下就形成了潮流,小富商自然也跟上了队伍。
也因此,很多人都上赶着来巴结沈复。
为此沈复还在城中颇有威名的悦来楼包了一层,专门用来结交这些富商——沈家一时间宾客盈门,来往皆为富商,颇有崛起的势头。
而随着沈复的声名大噪,钱财也跟着四面八方来,眼看着之前损失的嫁妆一点点赚回来,陈氏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之前阿诺就对此愤愤不平过,“少夫人,他们就这么糟践您和侯府的名声,要是出点什么事,岂不是要把您也往火坑里推?”
当时沈棠雪便冷哼了声,“我说过让他们好自为之的。不长记性,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家人于她而言无异于长在肉里的毒瘤。
若是忍不了一时之痛,就会被这样的毒瘤反占上风。
她是万万不能容忍那种事情发生的。
而从她进门伊始,三房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来是看不上她的商贾出身,二来是没有让他们站到便宜,跟这种小人结下了梁子,那就轻易解不开。
前日吃晚饭时,三房更是对她处处看不顺眼了,如今有了把柄,她们再不行动起来,就不像他们了。
所以,沈棠雪其实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要面对疾风的准备。
但没想到,侯夫人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母亲,若是我娘家人真的做出许家舅母所做的那种人,那我如何是好啊?”沈棠雪低声说着,眼眶红红地望着侯夫人。
三夫人恨地牙痒痒,这个贱人,不愧是商贾门庭出来的,竟如此的会演戏?
“棠雪,我爱中重这个儿媳妇,但不代表我会为了你就包庇作奸犯科的事情,尤其是御赐之物,那更是要慎之又慎。”
“若是真有那些事,到时候,你别怪母亲心狠。”
沈棠雪顿了顿,沉重地点了头,“我知道了,母亲。”
她乖巧的模样,和气愤的三夫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多时辰后,刘管家终于带着阿诺回来了。
“刘管家,如何了?”三夫人迫不及待地问。
侯夫人的声音都落在她后面,“调查的如何?”
刘管家礼貌地看了她一眼,径自对着侯夫人行礼,却没有说话。
侯夫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阿春,你去账上支三百两银子,给许家二夫人带着回去,再去我房里拿那只镂刻的步摇,就当做是许姑娘戴着玩了。”
“弟妹,你带许家二夫人先回吧。”
这样的惊喜砸下来,陶氏是有些懵的。
“谢,谢侯夫人赏赐。”
侯府出去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还有三百两银子,她们娘俩一个月才几个钱的月例啊。
三夫人看她这副眼睛放光的样子就来气,她是没见过好东西么?
“二嫂,可是那沈家的事……”
“这件事我会禀明侯爷的。”侯夫人打断她的话,“也希望许二夫人把今天听到看到的都给忘了。”
侯夫人这是在提醒三夫人侯府要如何处置儿媳妇和姻亲,可以有轻有重,也可以有公有私,但有一点,她绝不可能在另外一家姻亲面前处置自己的儿媳。
就算是这儿媳犯再大的错,她作为靖安侯夫人,首先要维护的是侯府的面子。
侯夫人这样的帽子压下来,三夫人不能继续装不懂了,讪讪地带着陶氏告退。
等把陶氏母女送出门,三夫人越想越气。
搞了半天,就她一个人是空手而归的,陶氏还得了三百两银子和首饰呢!……
彼时。
倚梅园的堂屋里。
等三夫人和陶氏走了之后,刘管家才照实回话,“回夫人的话,我们在街上走了一圈,确实听见了不少类似的流言,为此老奴寻去了悦来楼。……”
“沈家老爷当真在那个地方包了一整层,用来宴请那些富商。老奴只是扮作要去看御赐花瓶的富商管家,就被他们请了进去,还明码标价。”
刘管家将他所见所闻都简单说了,但也可以看出来,他很生气了。
沈家是侯府的姻亲,沈复这么做,就是拿靖安侯府的名声在糟践。
侯夫人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说着,便吩咐李妈妈道,“你去请世子过来,就说我有要事跟他说。”
“是,夫人。”
而沈棠雪此时也适时地滴下两行清泪来,“我,我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
“这事不怪你。”侯夫人看她这样就心疼。
反倒是沈复那夫妻俩,是该千刀万剐的。
他们这么做之前,就没想过事情一旦闹大、影响了侯府,他嫁到侯府的女儿该如何自处?
但转念一想,一个从小就没被沈复善待过的女儿,沈复又如何会在意她在侯府的处境呢?
侯夫人轻声问道,“棠雪,沈家这事,你想如何处置?”
沈棠雪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赶紧起身作了个礼,“全凭母亲做主,儿媳没有任何意见。”
“可怜的孩子。”侯夫人将她拉到身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