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她扎得对吗
阮星若眼眸一眨,反手将来人拍过来的手反折。
“不想他死,就别乱动。”
在男人的吃痛声中,阮星若将金针稳稳扎入沈夏的体内。
状态比她料想中的要好一些。
当年庶弟被发现中毒之时,双腿已经废了,直接腐烂成肉糜。
阮星若握住沈夏的小腿位置。
脚踝一圈已经开始有乌黑痕迹。
她直接刺入双针。
一直在梦魇中的男孩突然开始挣扎,发出痛苦叫声。
“妈,痛!
阮星若喊道:“按住他!”
沈欣惊得捂住嘴,双眼噙满泪。
这是儿子这么久,第一次喊她妈。
眼看沈夏挣扎得越发厉害,刚扎下的几处针,已经被他踢掉,阮星若催促:“快!”
沈欣这才手忙脚乱地上前将沈夏抱住,任凭他的小手在胳膊上掐出血印。
阮星若又命令道:“拿一根锁链!”
她将几根金针重新扎入体内。
看着混乱的景象,现场其他人已经惊呆了。
尤其是沈夏的医疗团队。
这不是拿孩子闹着玩吗?!
就连刚才被阮星若折了手的胡医生也惊了几刻。
他脸色一沉:“快拦住她!不能让她拿孩子当实验品!”
但室内无一人敢动。
胡医生拖着受伤的手臂,满脸怒色地冲上前。
然而,下一秒却被阮星若当场一脚从室内踹出门外。
阮星若深深看了一眼抱肚痛苦的男人:“朕没空和你们闹,把我要的东西,通通拿过来。”
她声音依然平静,但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压,让人下意识服从。
佣人很快将她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隔壁室内,电子屏幕上,女人束起长发,露出清冷侧颜。
每一针落下,都十分冷静。
与床上痛苦挣扎的孩子形成鲜明对比。
傅珩臣坐在沙发上,锐利的眸光紧随女人娴熟的动作。
半晌,他低沉的嗓音开口道:“她扎得对吗?”
傅珩臣这趟过来,不仅来看沈夏的情况,还受沈老爷子所托,将傅悠悠的主治医生李大夫一起为他请来了。
李大夫是位中医,是近代中医圣手的大弟子。
此刻,他死死盯着视频中的女孩,眸中迸发出莫大的震惊。
她扎的这套针法,他从未见过!
但若是按她走的穴位,对于沈夏现在这种情况,不能说绝对是最有利的,相反还有极大的风险。
“我!要去亲自看看!”
李大夫扶着椅子,直接出了门。
正好和被踹出来的胡医生面对面。
胡医生面色惨白,看到李大夫,仿佛看到救命稻草。
“李老师!快!里面有个女人正在对小夏下死手!你不能见死不救!”
胡勇曾经是李大夫的学生之一,学了三年中医,最后却联合外协写出一篇中医无用论,转去西医。
这事曾伤透李大夫的心。
他冷哼一声,就冲进了卧室。
阮星若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还差最后两个穴位。
李大夫正要阻止,沈夏口中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吐黑血。
这可把沈欣吓坏了。
她又碍于阮星若的强硬,不敢动,只能哭着问道:“阮小姐,小夏真的没事吗?”
阮星若淡定擦拭唯一的银针:“嗯,在清毒,吐出来最好。”
这孩子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坚韧一些。
居然撑到现在还没有晕倒。
还剩下最后一针。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屏住呼吸。
阮星若扎进他的眉心。
“不行!不能!”
李大夫见状忙要阻拦。
这样贸然扎下去,弄不好会有人命!
阮星若手法极快,已经将银针入穴。
刚才还在不断挣扎的孩子终于停下动作,腰上固定的锁链也不再发出刺响。
李大夫脸色一黑,痛心疾首道:“你这样扎针实在太过意气用事!就算胡勇说话难听,你也不该拿孩子的命做赌注!”
医者父母心。
就算他看不惯胡勇,也绝不会在一个孩子身上动手脚。
他忙上前就要将针拔下。
阮星若凉凉开口:“你现在拔下,他必死无疑。再等一刻钟,他自然会清醒。”
“李大夫!求你别动!”沈欣立马上前拦住李大夫。
李大夫又气又无奈,指着二人道:“唉!你们是真糊涂!要是错过最佳抢救时效,就算我师父来,也回天无力!”
阮星若解开沈夏腰间的铁链,唇角勾起一点笑:“在我手上,从未因行医死过人。”
当初她学医,便是因那一场瘟疫,带走庄子上所有的人。
包括当初待她如亲生母亲的奶母。
所以,待她重回侯府后,便一直寻找着学习医术的机会,直到她遇见恩师。
在恩师手下,就算被利刃扎破心脏的人都有手段救活。
不过,至她登基为皇后,师父便神隐于世。
她曾派多方人去找寻,都没有他的踪迹。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死讯,不知会有如何感想。
李大夫血压升高:“小姑娘,你好大的口气!”
就没见过哪个大夫手下有百分之百救回来的病人!
她的扎针手法的确不错,但为人倨傲轻狂,行医最忌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到了阮星若说的时间后,床上昏睡的孩子手指微微一动。
全程守护在床边的沈欣察觉这一变化。
她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这次更是激动地泪涌。
“小夏动了!他动了!”
下一秒,沈夏缓缓睁开眼睛,眸色还带着迷茫。
他张了张口,想发出声音。
见状,阮星若拔出他脖颈上的金针。
沈夏眨了眨双眸,朝沈欣伸出小手,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妈……妈……不,哭。我……没,事……”
他说得十分费力。
但主动说出这样一个完整的句子,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事。
沈欣喜极而泣,握住他的小手亲了一口:“好,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这一幕,让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大夫已经开始逐帧观察沈夏身上扎的穴位。
奇了!真是奇了!
阮星若从口袋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下一副药方,让佣人现在去准备煎药。
“每天早晚各一次,饭前食用,调理半年,身上的毒素便会如数清之。”
李大夫不动声色瞟了一眼她递过去的药方。
上面的解毒配方,让他都不禁暗暗惊叹。
“对了,煎完药再煮一碗酸枣汤和一笼酸枣糕。”阮星若交代道。
李大夫忙需心求问:“敢问这酸枣汤与酸枣糕是有何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