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寮内,房沐轻浑身无力,连坐着都摇摇晃晃。
杨谦想了想,吩咐石头去拿一碗清水来。
“公子,这是做什么?”
“小姐,你往脸上扑点水,说不定能让你清醒一点。”
房沐轻点点头,青葱的指尖沾到微凉的清水,一股舒适感瞬间沿着经脉往上,她心中一喜,轻轻的将清水扑在脸上,顿觉得舒爽许多。
“多谢公子。若非公子及时出手相助,我恐怕要落入歹人之手,大恩大德,小女子定会报答。”
杨谦摆手:“不用说这个,小姐,你身边怎么没有人?”
“我和家中仆从不慎走散了,我就在此地等候,他们定会回来寻我的。”
“那就好。”
在茶寮里等了一会,果真有几个人匆匆找来,其中一个婢女见到女子,激动的险些哭出来。
“小姐,可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多亏这位公子,我没什么事。”
婢女连忙朝杨谦跪拜:“多谢公子照顾我家小姐,小安感激不尽。”
杨谦笑道,“小姐往后出门千万别再孤身一人了,外头坏人多,小心为上。”
“敢问公子名号,小女子可以报答公子。”
“在下杨谦,说到报答,别的不用,我看你家丁仆从不少,要是能帮我把前头官道疏通,让我马车过去,我就感激不尽了。”
“小安,你带人去为杨公子开道。”
“多谢小姐帮忙。”
杨谦点头表示告辞,直接就上了马车。
“少爷,那小姐是什么身份,出门的时候身边居然跟这么多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强壮。”石头比划着自己的小肌肉,有点泄气。
“要么是富家千金,要么是名门之后,毕竟是弱女子,身边多跟点人也正常。”
两人说话的功夫,人群已经被分散开,车夫瞅准机会赶紧驾马通过。
杨谦从车窗探出头,远远看见戴着帷帽的女子正在目送自己远去。
就是不知道那小姐长什么模样,是不是比明星还漂亮。
赶路一天,颠得人都快散架了,杨谦说什么都忍不下去,找了处僻静的客栈开了间房休息。
大吴朝的基础道路建设实在是太差了,难怪当地的人,能走水路就绝不走陆路。
在水上摇来晃去,总比屁股裂成八块要强。
“少爷,歇会吧,看了一路的书,到客栈你还练字,再这样下去眼睛要不好了,要不然去楼下走走吧?”
杨谦放下毛笔,闭上眼按了按眼皮。
是有点酸涩干,要是有眼药水舒缓下就好了。
条件艰苦,也只能想想。
“有点饿了,刚才看见街上有小摊,我们去买点吃的。”
这地方不算交通要道,但却是到码头的三条路之一,本地村户不多,基本上是往来客商和赶路的人,所以说他偏僻萧条,也不尽然,只是跟真的热闹的地方没法比。
“客官要吃个烧饼吗?有菜饼,两文钱一个,肉饼四文。”
“一个肉的一个菜的,石头付钱。”
烧饼是现做的,摊主手脚麻利的做好,递上来时还有些烫手。
“少爷,这个才是肉的。”
“我想吃菜饼。”杨谦吃着脆脆的烧饼继续往前走,前头有牵着驴卖货的商人,卖的是油纸伞,杨谦看过去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巷子口三个男人身上,但没在意,拉上石头准备也买两把伞。
现在这个时节,雨说下就下,有时候大太阳都能下。
“客官,来两把油纸伞吗?我的伞跟别人的可不一样,还能防身呢!”
商贩按了一下伞柄上的小凸起,一个小小的尖锐的铁钉出现在伞头上,阳光折射下,泛着银色寒光。
杨谦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置信:“你这生意,没人管管?”
……
暗巷中,三个行为鬼祟的男人在暗中窥伺着。
“看见没,就那两个,待会下手准点。”
“我去把人引过来。”
话落,一个身量不高四肢粗壮的男人从暗巷里拐出来。
杨谦和石头买完伞从人群里退出来,一个人影径直撞上来。
“哎哟,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走路看不见我吗?我的腿啊,前两天刚养好的,现在又摔疼了!”
地上男子捂着小腿,痛的表情扭曲。
杨谦左右看一眼,已经有人注意过来了,哼了一声:“你碰瓷的吧?演技也太差了。”
“谁碰瓷了?我又没说要你赔钱!我腿真的疼,你好歹扶我一下。”
石头笑道:“少爷,他不要钱,不是碰瓷的。”
“是吗?那也是他撞本少爷!”
话虽这么说,杨谦还是把人扶起来。
个头不高,沉倒是挺沉。
“下回走路看着点,小心真遇到个碰瓷的!”男子小心翼翼走了两步,疼的面容极度扭曲,“不行了,估计是刚养好的骨头又裂开了,我不要你们赔钱,你们扶我回去行不行?我自己找大夫看。”
这要求也不过分。
“你家在哪?”
“就前面巷子,刚出来我就又回去,我家婆娘得笑话死我……”
杨谦和石头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巷子里走。
走着走着,石头有些疑惑:“大叔,你家门呢?这里也没有门啊。”
手忽然被重重甩开,原本还一脸痛苦的男子突然对着他们露出阴笑:“爷爷我送你们上南天门好不好?”
杨谦猛地回头。
两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就在他们身后,步步逼近。
杨谦看着其中一个男子,瞳孔猛地一缩。
是刚才那个人贩子!
“你们想干什么?”
对方根本懒得废话,一个眼神示意同伙动手,杨谦和石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晕。
眼前一黑的时候,杨谦悔的肠子都青了。
燕子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再次醒过来头还痛的要命。
那三个畜生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这什么地方?
杨谦动了动,发现自己居然被套在一个麻袋里,而且,他现在在一艘船上。
难不成这帮人贩子想把他也卖了?
不能吧,他一米八这么大个,还是男的,卖给谁去?
总不会是想把他扔河里淹死吧?
这个念头一出,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杨谦越想越心惊。
周围似乎有很多杂物,他脚动了动,踢到什么东西,再踢了下,似乎是个人。
“石头,是你吗?”
“少爷?少爷!”
石头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也就是说,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其他被绑的人?
哐当,一个长条状的东西滚动后撞到了什么东西,杨谦透过麻袋缝隙隐约看到,是买的那把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