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房小姐要跟我们一起读书。”
“书院里还没来过女学生呢,真有意思。”
“听说她诗书才情俱佳,本就是享誉京中的才女,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山长和宁夫人离开后,有仆从给房沐轻在旁边搭了张小桌子。
房舒原先对讲学并未有多浓厚的兴趣,只是眼见妹妹坐在下首,心里莫名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盎然志趣。
直接看见杨谦。
“杨公子。”
杨谦正在看美女,突然被点到名,赶忙站起来。
“今日骑马比试总觉得你练的还不够好,我再教教你吧。”
“啊?现在吗?”杨谦怔愣。
“对,就是现在,正好把早上没上的课补上。诸位,一道去骑马场吧。”
一群学子乌泱泱的又到骑马场。
这骑射课有这么重要吗,房先生非要补上,太阳好大哦……
还在吭哧吭哧跑圈的郑怀铮原本都跑晕了,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惊得他瞬间无比清醒。
什么意思,来这么多人看他笑话吗?
一想到郑怀铮杀了他的黑旋风,房舒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不好了:“让他继续跑,待会骑马的时候绕开他就是了,最多吃两嘴沙子。”
“牵马过来。”
书院里养的马就是比不上黑旋风,杨谦没怎么研究过马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差别。
房舒拍拍马背,没说什么,翻身上马,跑了两步后才想起来似的,回头道:“杨公子,骑马的时候背脊要挺直。”
说着,马鞭呼啸着劈出破空声。
杨谦一个激灵。
糙,来真的啊!
他下意识去看房沐轻,与此同时,房舒马鞭扬起,狠狠抽了他马屁股一鞭。
马带着杨谦火箭一样冲出去。
说来也巧,郑怀铮正在边上跑,杨谦的马突然飞快跑过,扬起的尘土全吃他嘴里了。
他还没来得及骂什么,后面又是一阵马蹄声,刚回头,沙子迎面而来。
这次没吃进嘴里。
全糊在脸上。
不远处的学子们:……
洪谨和傅文山赶忙过去,一个拿帕子给他擦脸,一个帮他掸身上的尘土。
“可恶,给我等着!”郑怀铮恨声将帕子扔地上,一把推开二人,继续跑。
杨谦好不容易控制住马,吐槽道:“马跟马的区别还真大,这马骑起来就是比不上黑旋风稳。”
男人狠不狠,全看下盘稳不稳,没想到马也一样!
房舒跟上来,听见黑旋风三个字眼神带了丝痛心:“我还没有机会跟杨公子说声谢谢呢。之前你救了小妹,我应当跟你当面致谢才是。”
杨谦笑道:“那是应该的,就算换成别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也会帮忙的,房先生不必往心里去。”
“这么说,你不打算以此为借口要好处?”
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他倒是想要好处,你给吗?
杨谦紧了紧手里马鞭:“要说好处,我当时就已经问房小姐要了。”
“什么!”
意识到自己失态,房舒遮遮掩掩的咳了声,“你问她要什么了?”
杨谦心里发笑,还要假装听不见:“当时官道被堵住,房小姐派人帮我把路清出来了,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要傻等多久。”
房舒怔住:“就这样?”
“那不然还要哪样?”杨谦笑道,“房先生,你不是教我骑马的吗?快些吧,后面还有其他学子呢,要是每个人都这么长时间,只怕今天一天都不够用。”
杨谦手中马鞭扬起,快速朝前跑去。
房舒眼中带笑:“这小子倒像个正人君子。”
原先他还觉得能当场捅死郑怀铮马匹的人心思阴沉,现在看来,更像是有仇当场报的性子。
两人一前一后,时不时房舒会指点一二,刚开始杨谦没往心里去,觉得房舒就找个借口问他点话,后来才发现他教的的确有用,几圈骑下来,明显有进步。
正准备下马,杨谦胯下马匹忽然痛苦嘶鸣,马蹄高高扬起。
有过之前被马摔下的经验,杨谦当机立断跳下,人刚落地,身后又响起马痛苦嘶鸣的声音,下一秒就见房舒一个旋身自马背上跳下来。
两人定睛一看,发现两匹马都不约而同的挣扎,嘭嘭两声,竟然全部倒地不动。
有学子惊呼:“马,马不会又死了吧!”
“这一天出两次事,这马恐怕是骑不得。”
“依我看肯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老出事?”
房舒率先检查,摸了摸马身,神色有些异常。
杨谦问道:“房先生,可是有哪里不对?”
“它们中毒了。”
“中毒?”杨谦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
“放心,这毒只是针对马,对人没有作用,马也死不了,只是会浑身无力瘫软在地而已。”房舒起身,心里已经有怀疑对象。
就在这时郑怀铮慢悠悠的跑过,看见倒在地上的两匹马不屑的嗤了声,头也不回的继续跑。
“看来我跟马是八字不合了。”杨谦似笑非笑的摇摇头。
房舒冷不丁接话:“跟你八字不合的,只怕不只是马,还有人。”
这种不痛不痒的手段,伤不到人,但让人恶心。
正想着,突然间觉得自己嗓子痒得厉害,紧接着一股窒息感涌上来,他的咽喉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瞬间脸色涨红。
杨谦注意力本来在马上,突然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定睛一看,房舒正往地上倒去。
“快来人!快来人!”杨谦大喊。
听见声音,众人急忙赶来。
房沐轻脸色大变:“大哥,你怎么了?不对,是过敏,这里有桃花粉吗?”
“他花粉过敏?”杨谦连忙把他扶正,“有没有药?”
房沐轻连连点头:“有,我带了,但放在我房间的箱笼里了。”
“你带路,我背房先生过去!”
等到了住处,房沐轻快速翻找出药丸。
杨谦接过药丸,捏住房舒嘴巴,强行把药丸给他塞下去,又连灌两大杯水,这才作罢。
“差点憋死我……”房舒大口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
刚才他差点就要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