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光了钱的傅文山马上想到个好点子。

    没钱,他就去找最有钱的,只要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他花了。

    燕三那一百两看的他实在眼馋,杨谦怎么就不给他一百两呢?

    “你怎么也来了?”郑怀铮手里拿着一封信,他还没来得及拆开看,洪谨来了,叽叽歪歪半天刚说完,傅文山又来了,当他这里是庙会吗?一个个来这么勤快。

    傅文山一看他脸色阴沉沉的,瞬间把小九九摁回去:“郑兄,我就是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正好要去厨房。”

    郑怀铮扫了眼洪谨:“你们俩去厨房给我弄点点心来,还不快去?”

    被赶出来了,傅文山没好气的看了眼洪谨,洪谨也嫌恶的看他,两个人都觉得是对方晦气的缘故。

    “你不去厨房拿点心?”

    洪谨头也不回往自己房间走:“不去,省的看见那个贱丫头!”

    那个装神弄鬼的丫头片子?

    傅文山刚想笑话洪谨,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急急忙忙往厨房去。

    洪谨一回头,人没影了。

    厨房里,赵大娘把晚上要用的食材准备的差不多了,叮嘱爱莲先把灶台烧起来,待会炖鸡汤,自从房舒和卢秉来了,宁夫人就叮嘱每天炖鸡汤给他们两位补补身子,省的像其他刚来的学子一样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现在这几天看来效果甚好,所以书院每日献祭两只鸡的传统被延续了。

    灶火把爱莲脸蛋印的红扑扑的,她下意识抬手想摸脸,疼的小脸皱起。

    这几天过去已经好了大半,但胳膊还是不能做太大动作。

    她越想越委屈,强忍着不敢哭出来,也就没注意到有人进了厨房,还绕到她身后。

    脖颈处一痛,爱莲来不及反应,意识消失的瞬间,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映照在墙上。

    傅文山把人装进麻袋里,快速扛着离开。

    这丫头少说也能卖个二十两,要怪就怪她命贱……

    爱莲隐隐约约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人在碰她,翻来翻去动作很粗鲁。

    “牙口还行,就是太瘦了,能生养吗?人家买回去当童养媳的,不能生肯定不行。”

    “行吧,人我买下了,二十两,银货两讫。”

    接着她好像在驴车上,摇摇晃晃的,还有一股牲口味。

    “醒醒,都睡大半天了,快醒醒。”

    爱莲被人拍醒,睁眼后看见个高个陌生男人,顿时惊到了:“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紧接着她就看见自己手脚被捆住了,这下更害怕了。

    “我是谁?行里大伙都叫我德叔,积德的德,记住了,你被傅公子卖给我了。”

    “什么?”

    “行了,我给你找了户好人家,等回头你给人家生了儿子延续香火,你好日子就来了。”

    “不,我不去!”

    “就知道你不肯,没事,德叔我见多了不乐意的,手段也多着呢。”说着他猛地将绳子一抽,又绕起来将她手脚捆住,整个人成个反‘弓’字,这样一来手脚动作都不敢太大,否则要么手脱臼要么脚骨折。

    德叔是熟手,绑完手脚后就用布条子压在她舌根下面,再系的紧紧的,这样舌头动弹不了,就不能喊出声。

    虽然有卖身契在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驴车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爱莲根本不敢睡,精神高度紧张着,直到到了一家客栈,德叔开了间房,又把她往柴房里一扔。

    “你在这里老实呆着,磨磨性子,不过饭你就别想吃了。”

    德叔把柴房门锁上,哼着曲就走了。

    爱莲哭的眼泪都干了,挣扎着想起来,半个时辰过去,手脚都被绳子磨破皮,还是没能挣开。

    她心想自己完了,也不知道究竟会被卖到哪里去。

    哐当!

    门外巨大的撞击声让她害怕,浑身瑟缩靠在墙根不敢动,直勾勾盯着门外那道黑黑的影子。

    哐当哐当的,嘭的一下门开了,进来个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但还是强撑着把门关上了。

    那人满脸的血,爱莲一下子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

    柴房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几道人影来回穿梭,眼看就要朝柴房过来。

    “姑娘……”

    那人突然朝她过来。

    不要,不要过来……爱莲惊恐的摇头,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抗拒。

    “姑娘,我乃巡漕御史赵峰廉,这个……这个账册请你收好,去香山书院,找一个叫卢秉的人。”

    爱莲猛地怔住,香山书院,卢大人?

    赵峰廉身受重伤,加上外面追杀他的人已经近在咫尺,根本没发现爱莲的异常,将账本塞进她怀里后,用尽全力将她手脚上的绳子解开。

    爱莲奋力将嘴上布条扯下:“我就是香山书院的人,你也是吗?”

    赵峰廉眼睛亮了亮,没想到自己不算走投无路,老天这不就眷顾他吗?

    他脸色又突然一变:“记住了,这东西很重要,一定要交给卢大人!”

    赵峰廉突然站起来,眼神决绝的冲出去。

    紧接着外面响起恐怖的声音,她吓得捂紧耳朵,过了许久她害怕的松开手,外面却安静的很。

    等她悄悄推开柴门,外头除了触目惊心的血迹,什么人也没有。

    “啊!”

    刚过来柴房想查看情况的德叔听见这叫声,急忙跑到柴房:“好你个臭丫头,有点能耐啊,居然把绳子挣开了!”

    “不,别绑我,放了我吧!”

    “少废话,你给我老实点!”

    想到刚才那个血人的话,爱莲突然爆发,夺门而出。

    “敢跑!你跑的了吗!”

    爱莲慌不择路,跑到后门时看见有个小哥在打盹,又惊又喜:“救命,救命啊!”

    小哥瞬间瞌睡跑了,一把扶住她:“怎么了?谁追你啊?”

    “他,他要把我卖了!”

    追过来的德叔气喘吁吁,笑道:“臭丫头这么能跑,看来饿一天还不够,小阳,把人给我捆起来。”

    “行嘞!”

    爱莲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竟然是一伙的!

    “小姑娘对不住了,谁叫你乱跑的,你要是跑了,我们还怎么分钱呢?”

    “德叔,人你看好了啊,这么点大的丫头也能叫她跑了。”

    爱莲被捆起来,德叔一把将她扛在肩头上,有点奇怪:“胸口好像长肉了似的……哎别说了,刚才后院多了摊血,是不是谁泼的黑狗血咒我们?你跟你家掌柜的说一下,赶紧弄干净,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