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疑惑:“普济庙要是因为香火不好,弄个假佛祖显灵,倒也说的过去。但是他们没必要卖香灰骗钱吧?明明只要等着收香火钱就好,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
弄虚作假最多让寺庙名声被毁,但要涉及到钱财,以及如此庞大的受害群体,官府显然不会不管。
和尚们难道还有急缺钱的?
这么一想,张捕头也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匆匆吃了两口,就丢下他们去找知县去了。
没了张捕头,几人也不耽误时间,快速吃完后离开县衙。
“没想到只是去庙里做场法事,结果却去了衙门,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不如我们逛会再回书院吧?”金文很少有这么悠闲的时候,大概是帮了这么多受害者,心情不由自主的就变好。
满香楼大火已经过去一旬,除了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木头建筑架子,什么都没剩下。
往常这里都是最热闹的中心地带,如今人人避之不及,唯恐沾染不洁。
杨谦看见有个小摊在沿街叫卖烧饼,香味太勾人了:“你们吃烧饼吗?”
金武疑惑:“不是刚吃了吗?你饿了?”
“正餐和饭后小点心不是一个胃,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一个,你们要吗?”
除了燕三还想吃,其他人都吃不下了。
“来一个咸的,再来一个甜的。”杨谦拿钱给他。
小贩愣了一下:“没有甜的呀,只有咸的。”
“啊?”杨谦嘴巴里的口水如潮水般褪去,刚吃完饭就想来口甜的,怎么还没有呢。
小贩赔笑道:“公子您说笑了,糖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用到烧饼上?要不您来两个咸的?”
杨谦心说难道盐就比糖贵重了?
“行吧。”
拿着烧饼,杨谦没滋没味的吃,吃到最后也吃不下去了。
“杨兄,不合胃口吗?”金文指着前面卖冰粉的,“要不吃那个?”
那摊子就是跟燕三认识那会的冰粉摊。
杨谦摇摇头:“其实味道也一般,说起来,我好像没吃过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
基本上就是能入口的程度,要是把他们放在美食一条街上,被干掉的可能性有八成。
燕三惊讶:“大哥,难道连满香楼的饭菜也不好吗?”
“一般般吧……”毕竟没有科技跟狠活,最大的特点就是鲜,但就鲜这一项……也不是多稀奇。
金武一脸不信:“你这嘴巴也太刁了,难怪平时看你都吃的不多。我觉得书院的豆腐汤就很好喝啊。”
豆腐汤……杨谦用无比同情的眼神看他。
大兄弟,你是真没吃过好东西。
金武面露尴尬:“我说的不对吗?”
杨谦重重叹气,仿佛下了决心:“等回去了,我给你们做佛跳墙吃。”
“佛跳墙?那是什么菜,名字好奇怪,是素斋吗?”
“不仅不是素斋,还要用到好多食材呢,把海参鲍鱼,花胶瑶柱层层码住,再用老鸡火腿高汤封坛,放在火上咕嘟咕嘟的一整夜,那香味,那口感……神仙也不过如此。”
四人听得目瞪口呆,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佛跳墙。
杨谦又想到那会去首都走亲戚吃的官府菜:“黄焖鱼翅也不错,用老母鸡,干贝火腿慢煨三日,汤汁浓如金珀,吸饱汤汁后都是半透明的琥珀颜色,吃的时候还要用炉子保温,边吃边热,那味道才鲜。”
燕三狠狠咽了口唾沫。
金文忍不住问道:“你的菜怎么都要做这么久啊?”
一连三天,赵大娘能把他们连人带炉扔出厨房,想都不要想。
“那就蟹粉鱼脑,这鱼得是黎明前捕捞的醉鲢鱼,用鱼敲晕,它的鱼脑就会变成半凝固状态,就像果冻一样,然后把蟹粉拆出来,分开炒过后一起浇在鱼脑上,那才是真的鲜啊,缠缠绵绵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别说了!大哥你别说了,我快受不了了,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捞鱼吧!”燕三馋的恨不得跳水里逮着鱼咬。
“光有鱼不行,还要有螃蟹,现在还没到吃螃蟹的时候吧?等到了时候,螃蟹足够肥美,那时候我就给你们做来尝尝。”
“杨公子!”
一道人影忽然快速出现。
“你不是满香楼的掌柜吗?”杨谦认出他,不过几天没见,肉眼可见的苍老啊,看来打击不小。
“杨公子,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你刚刚说的那几道菜,你真的都会做吗?”
“没有亲自做过,只是知道菜谱。”
“有菜谱也足够了啊!杨公子,你把菜谱卖给我吧!”
“啊?”
对面五脸懵逼,掌柜的越发上头:“自从我这满香楼被烧了以后,东家就安排我去别家做掌柜的了,就是前面那家宴山堂,不过宴山堂生意不怎么好,我前几天还想着要是能有几道新奇又好吃的招牌菜就好了,没想到就遇到杨公子你了!”
掌柜的姓陈,热情的请他们去宴山堂坐坐。
盛情难却,陈掌柜又实在热情,明知他们已经吃过,还上了一桌佳肴。
“满香楼没了,短期内东家也没有重建的打算,我就闲下来了,这宴山堂虽然也是东家的,但远远比不上满香楼,我想着要是能把宴山堂经营好,东家那边我也就能有个交代了。”陈掌柜亲自给他们斟酒,面露愁苦,“诸位不知道,这经营一道,十分艰难呐。”
杨谦眉毛微微一扬,很有感触:“不错。”
“杨公子也这么觉得?”陈掌柜惊喜的坐下,“看来我们还是知音啊!”
“不是,单纯只是因为我家就是做生意的。”
似乎没想到商贾之子会在书院读书,陈掌柜惊讶一瞬后马上反应过来:“杨公子,那你更要帮我了,我也不会白要你菜谱,你出个价钱吧。”
杨谦没急着回答,而是环顾四周打量宴山堂。
“陈掌柜,我要是出资宴山堂,你觉得你东家能答应吗?”
陈掌柜脸上的期待渐渐凝固,惊讶,深思,最后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杨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赚钱嘛。”
这么简单?
也对,祖传行当,子承父业也是顺理成章的。
“杨公子准备出资多少?”
杨谦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
“不是,一百两。”
“……您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一百两?宴山堂虽然比不上满香楼,但一个月也有一百两银子的进账。
“一百两不是最重要的,我有菜谱,还有经营方式,这些对一家酒楼来说才最重要不是吗?到时候利润五五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