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安弥漫了她整个人。
“那……那我为什么要?”
谢柔芬伸手轻轻扶住李娇的肩,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
“因为你也需要安胎啊。”
谢柔芬声音温柔,她看着面容惨白的李娇,然后张开嘴。
密密麻麻黑色的蚂蚁从她的口中漫出来,爬上了李娇的身体。
·
南悦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去看身边的祝希宁,对方安安静静的睡着,昨晚她悄悄用布把两人的手系在一起,现在那个结也完好无损的在那。
她解开绳子,下床活动了下,手指传来钻心的痛,她没管走出了屋子。
陆陆续续又有人起床,大家洗漱后照常聚集在一起。
南悦视线转了一圈,“陈斌呢?”
昨晚陈斌被何江几人一个人留在了蒋明福死亡的屋子里,陈斌可能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们,索性也没多少,自己睡了一晚上。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出来。
霍扶域推开门,众人看到陈斌还在床上睡着。
刘凯徐伸出个脑袋,“陈斌,起床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原本还觉得没事的众人也发现不对,没人能在任务里睡那么死。
霍扶域和南悦对视一眼,两人走进了屋子。
陈斌还是安安静静侧睡着,面容很是安详。
南悦伸手推了推他,陈斌纹丝不动。
“身体都凉了。”
南悦垂眸看着他,人已经死了,可能有两三个小时了。
“怎么会?他昨晚怎么了?难道真的因为淋雨死了?”
“我看他就像是睡着了啊。”
外面众人议论纷纷,屋里的两人都没说什么。
南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把掀开了陈斌的被子。
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酸臭味,但很快被血腥味覆盖。
被子里一片狼藉,陈斌肩膀以下的肢体像是被什么腐蚀了,皮肤都看不到了,全是一片血肉组织混合的黏液,稀稀拉拉粘在骨架上。
霍扶域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目光飘到了南悦的手上。
“你也碰到雨水了?”
南悦没有多解释,应了一声。
从早上起来,她的指尖血肉模糊了,疼得很,她匆匆包扎了一下,贴了个创可贴。
“会扩散吗?”
南悦摇头,“不会,只有碰到雨水的地方会被腐蚀。”
霍扶域若有所思的看向陈斌,他淋了雨就变成这样。
如果昨天蒋明福没有喝蚁红花的水自杀,今天恐怕比他还惨一些,怕是骨头都融没了。
“昨天还好好的。”
南悦抬眼看了霍扶域一眼,“是吗?”
霍扶域笑了,“可能吧。”
南悦都注意到陈斌异于平常的安静,也看到几次霍扶域在打量陈斌,要说他没发现,南悦打死不信。
两人心照不宣的冲对方假笑,外面的人已经又开始干呕了。
“果然,果然不能淋雨!”
南悦没加入他们讨论,她回到石屋将创可贴撕了,祝希宁和温湘鸢这才看到南悦的伤。
祝希宁沉默着给南悦换药,温湘鸢则是眼眶有些红。
“老大,这种事以后你不用自己来的,我……我也可以,或者顾向开也可以!”
顾向开:“……我这不是没拦住嘛。”
南悦笑着敲了温湘鸢头一下,“你又不是我的替死鬼,你只是不会死,又不是不会疼。”
“而且我耐痛成绩是学校最高的,这点伤没事。”
温湘鸢目光移向南悦的手指,指尖处已经腐蚀下去一块,看上去就疼得厉害,而且这种酸类腐蚀的痛是绵长不绝的,足以把人逼疯。
“耐痛……”
南悦看了温湘鸢一眼,“学校的耐痛课程啊,就是各种疼痛度的习惯耐受。”
温湘鸢低下头,“……我没通过。”
顾向开皱着眉头捏着南悦的手指看来看去,“没通过就没通过,100个人能通过都没10个,更别说她还是优秀,我觉得课程里最不人道就是这个。”
南悦笑了笑,对她来说,那段时间天天被身上的恶鬼腐蚀入侵,那种灵魂的恐惧和疼痛比身体上的严重多了。
现在想来……
算了。
“门口的水渠、雨水、油灯、灯笼都有这种液体,都能进行腐蚀,我觉得如果对人可以,对那些东西应该也可以。”
“只是如果数量多或者体积大,这个东西的威力就没那么大,但好歹算一个方法。”
南悦声音压低,“看好我们房间的蓑衣,去其他村民那看看还有没有,最好人手一件。”
“还有装水的容器,尽可能收集一些。”
几人听着她分配,都点点头。
明天就是祭祀的日子,村民们今天就开始准备需要的东西。
他们从屋里拿出了五颜六色有繁复花纹的木头面具,在门口用油擦着。
之前宋思思几人也去找了罗柳,却得知他被吓到,发起了高烧,现在都没有退烧。
他们又找了嗦齐巳,费力的沟通,说了陈斌死亡的事。
嗦齐巳的脸色死气沉沉的,他眼中的恐惧都有些麻木了。
“祭祀,明天,事很多……管不了……”
蚁沼村的村民被外乡人诡异的死亡终于磨去了热情,他们开始对外乡人避之不及,饭菜也要自己去拿,屋子也没有人帮忙收拾。
“之前,走,应该,走。”
嗦齐巳抖抖嘴唇叹了口气,他后悔让外乡人留下了,之前想着他们留下来会比跨越森林安全,但现在发现在村里也在接连死亡。
南悦他们有苦说不出,就算当时罗柳坚持他们也没法离开啊。
不过好消息就是谢柔芬和李娇都没事,李娇和祝希宁说祠堂确实安全,不然今天女生都搬到祠堂去。
刘凯徐被吓怕了,他蹭过去说他也想去,李娇皱着眉,“你一个大男人老往女人堆钻干什么。”
刘凯徐冷下脸,“那又不是你家,你说不行就不行啊!”
李娇懒得和她说,只是游说女性。
李娇也知道祝希宁听南悦的,但是南悦总让她觉得有些害怕,她没敢说太多。
“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