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远远靠在墙角,她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有一些宋思思看不懂的光。
宋思思有些害怕,她转头想找赵柯儿,手往旁边一摸才发现自己的队友早就起来了。
她没有睡在自己旁边,而是跪坐着,离自己很近。
不知道为什么,宋思思突然有点害怕。
“柯儿?”
赵柯儿在黑暗中含糊的应了一声,看到赵柯儿还能回应自己,宋思思微微松口气。
她没敢背对着商溪,就往赵柯儿那边又挪了挪,对方温热的身体接触到自己的背,让她觉得有靠山。
“商小姐,你怎么了?”
宋思思警惕的看着远处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商溪,这人平时看着挺好的,怎么大晚上坐那看着自己。
但是宋思思过度紧张的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朋友,也坐起来看着自己。
离得更近。
“思思。”
商溪没有回答宋思思的问题,反而是背后的赵柯儿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将下巴微微搭在宋思思的肩膀上。
这姿势有些亲密,宋思思猝不及防。
“怎么了。”
“你闻着……好香啊。”
宋思思虽然没有听懂,但是内心警铃大作,她飞快想甩开赵柯儿,但是赵柯儿力气巨大,像铁桶一样死死箍住她。
黑暗中赵柯儿两眼盯着宋思思裸露的脖颈,她流出的口水都染透了下巴。
好饿……好饿……
她真的好饿……
就一口,就吃一口。
他们是队友,宋思思一定能理解的对吗……
就一口……
赵柯儿再也忍不住,张口朝着宋思思的颈部咬了下去。
宋思思的惨叫被赵柯儿捂回了嘴里,在极端的饥饿面前,她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单手就制住因为疼痛和恐惧挣扎的队友。
渐渐的,挣扎动静停止了。
咀嚼声、吞咽声、吸食声……
响彻在这个小小的石屋里,伴随着赵柯儿不时发出的满意的喟叹。
赵柯儿吃的很快,几乎没多久宋思思就只剩下一半了。
商溪慢慢爬到赵柯儿旁边,对方双手捧着宋思思半截胳膊吃的满嘴都是血,只是偏头看了她一眼,可能以为她想来分一杯羹。
黑暗中划过一丝银光,商溪的袖刀已经扎进了赵柯儿的太阳穴里。
赵柯儿只是晃了晃,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倒了下去。
商溪低头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她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
南悦发现温湘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几乎就没睡,这在任务里还是第一次。
她睡眠向来很好,尤其在任务里没有身上那东西的困扰。
但这一次一入夜她就被那种足以让人发疯的饥饿感困扰着,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胃即将吃掉自己。
在身边熟睡的同伴看上去非常美味,南悦甚至产生了舔一下的想法。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她像是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因为极度饥饿几乎要丧失理智,想要对同伴下手。
另一半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恐惧到灵魂颤抖。
南悦头一次,主动召唤出了身上的恶鬼,目标是自己。
那种熟悉的恐惧席卷自己的心脏,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生理性反应,口鼻间都能闻到那股恶臭,像是自己的内脏在慢慢腐烂。
绝望、恐惧、无助……拉着她不断向深渊坠落。
她因为痛苦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身上出现剧烈的神经性疼痛,让她恨不得剖开自己的皮肤,身体……获得解脱。
但南悦也松了口气,因为那凶猛到几乎无人能直面的恐惧出现以后,她那种想要吃人的冲动就消散了。
就在南悦打算像平时一样熬过这个晚上的时候,温湘鸢醒了。
但是她没有完全醒来,整个人还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阶段。
她伸手摸了摸南悦,迷迷糊糊爬过她,爬到了祝希宁和顾向开中间。
那两人也是极度警觉的人,几乎在瞬间睁开眼睛,一个抓一只手把温湘鸢按翻在床上。
等意识到被抓住的是温湘鸢,两人都愣了,忙不迭松手。
祝希宁扶起温湘鸢不停道歉,“对不起啊温温,弄伤你没有,你怎么了?怎么不睡觉?”
温湘鸢没有回答她,她还在迷糊状态,她伸手摸了摸祝希宁,对方一脸莫名其妙,但也乖乖给摸。
温湘鸢又转头去摸顾向开,因为身高原因只摸到了硬硬的胸肌。
顾向开在黑暗中一张脸红透了,“温……温温,你做什么……”
话没说完,温湘鸢就有些嫌弃的放下手,小声的哼了一声转过来抱祝希宁。
还在心口狂跳的顾向开:……?
而祝希宁正要把温湘鸢抱过来的时候,温湘鸢却被捏着后颈拖了回去。
“顾向开你干什么!”
祝希宁第一次见顾向开对温湘鸢动手,他们一直打打闹闹甚至没太多性别之分,但是祝希宁是能看出顾向开似乎对温湘鸢有所不同。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感,会不会就是小说电影里说的好感,甚至是喜欢?
学校没有教过,她也没有见过,所有人忙于奔命并不清楚内心情愫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但是祝希宁知道,顾向开对温湘鸢观感上是不同的。
所以她很意外,顾向开居然会近乎急切甚至不怕弄疼对方而把人拽回去。
但是温湘鸢被拽回去的一瞬间,祝希宁看到她就明白了。
温湘鸢张着嘴,因为没有咬到祝希宁,所以牙齿在黑暗中发出“嘣”的一声咬合声。
祝希宁身上的汗毛炸起,温湘鸢刚刚……是要咬她吗?
顾向开皱眉看着在自己手里挣扎的温湘鸢,“她不对劲。”
祝希宁也看出来了,温湘鸢没有完全醒,还在挣扎着想要咬她。
可能后面看咬不到,有些委屈地开口,“……饿……”
饿?
祝希宁边回头边说,“阿南,温温好像不对劲,她……”
祝希宁的话消失在唇边,她和顾向开看到南悦坐在墙角,早就醒了,不知道静静地看了他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