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扶域后退两步倒在了地上,张口吐出一口血,头一歪整个人晕了过去。
南悦有些炸毛,她不知道嘎鸦的记忆到底有什么,能让霍扶域都受此重创。
祝希宁指了指嘎鸦手里的面具,“这个,要不要带走。”
南悦犹豫片刻,“等霍扶域醒了再说。”
商溪主动开口,“我留下来看着他。”
她因为昨晚的事,神色不太好,留下来也是最好的。
南悦带着其他人在村里转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如此安静的村庄让人有一种荒诞感。
门口还放着晒的玉米,屋里也还有没洗完的衣服。
但所有人都离开了。
南悦甚至产生了村民都消失了的感觉。
顾向开将看到的蓑衣都收集起来,温湘鸢背了一个水壶,挨家挨户收集水渠里的水。
祝希宁和南悦去了一趟祠堂,这是他们第一次早上来。
门口的巨大的蚂蚁石像被阳光照耀下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
“阿南,这个石像……”
南悦抬头看了看,就是觉得石像太大,甚至看不到蚂蚁的上半身,盯得时间长了有种古怪感。
“怎么了?”
祝希宁皱眉抬头一直看着,“我好想……”
祝希宁走了两步,上前将手掌放到了石像上,南悦阻止不及,还好她只是摸了一下又放下了手。
“好奇怪,我刚刚似乎出现了幻觉。”
要说南悦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任务里嘎鸦对祝希宁说的话。
现在听她这样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
祝希宁眉头就没有放松,她看向南悦,目光里少见的带了些迷茫的惶恐。
“我刚刚似乎看到……这不是蚂蚁石像……而是无数人的躯体扭曲结合在一起。”
南悦抬头再次看了看这樽从他们一来到蚁沼村就在它面前吃欢迎宴的石像,怎么看都和祝希宁说的结合不到一起。
祝希宁喃喃道,“我好像听到了无数人痛苦的呐喊、哭泣和呻吟……”
南悦握住祝希宁的手腕,淡淡的黑色雾气爬了上去。
祝希宁打了个寒颤,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在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前本能的想逃跑。
“别想。”
在祝希宁感受到噬心的痛苦和恐惧前,南悦就收回了雾气。
“我们走。”
祠堂的石门关上了,也没看到什么机关,那千斤重的石门不是凭他们能够打开的。
南悦他们无法知道在祠堂里面的村民和其他清道夫是什么情况。
“阿南,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祝希宁皱着眉头,“那个面具,嘎鸦手里的那个面具很重要。”
她看着南悦,“我能感觉到那东西似乎可以保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也很危险。”
这村子处处透露着古怪,直到任务最后一天,他们连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南悦难得的觉得手脚有些发冷,她捏了捏拳头,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极度烦躁的情绪。
“……我们,去烧了蚁穴。”
祝希宁眼睛瞪大,“烧了蚁穴?”
“嗯。”
南悦他们跨过河流来到蚁穴的时候,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虫鸣声。
遍地的蚁红花开着,若不是在任务里,还真算得上独特的风景。
南悦接过温湘鸢背着的水罐,点起了一只火把。
“都在下面等着。”
她用最快速度爬上了蚁穴的顶上,耳边又开始出现那种密集的“沙沙”声。
她充耳不闻,浑身漫起黑色的雾气,巨大的痛苦瞬间压抑住那种诡异的感觉。
她像是感受不到如有实质的刀割火烧般的疼痛,手极稳的将一整罐水倒进了洞里。
然后手一松,火把就落了下去。
“轰”!
火光冲天而起,他们想的没错,这有些腥味的水就是和油灯、灯笼一个材质,是助燃剂。
“吱吱!”
巨大的抓挠和虫鸣一样的尖锐鸣叫声充斥着众人的耳膜,温湘鸢耳朵瞬间就流出鲜血。
南悦转身就跑,几人拉扯着往外逃命,一直逃到小河边才听不见那像是高分贝噪音的声音。
“呼哧呼哧”
几人用河水泼了泼脸才回过神来,南悦看向温湘鸢。
他们里面温湘鸢的身体最弱,“你没事吧?”
温湘鸢双眼发亮,整个人都有些亢奋。
“还好!”
“好刺激!”
南悦:……
“走吧,回去看看霍扶域醒了没有。”
如果南悦没有猜错,那蚁穴里的东西应该只是受伤,不可能他们的威胁就此消失。
南悦回去以后霍扶域还没有醒,这时候已经中午,众人找了些剩下的野菜吃了。
这村子的人之前还吃点馒头野味,但是临近祭祀,都开始吃那种野菜的根茎。
晚上说不定还要逃命,不论这东西有没有问题,他们也要先保证体力。
下午的时候,天色变得昏黄,像是沙尘暴即将来临。
但是并不干燥,反而更加湿热,天空看着更低了,像是垫垫脚就能摸到。
那种混沌的橘黄色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伸手触碰到的触感是黏腻的半流体状。
几人的石屋里还有饮用水,大家也没有地方能去,喝了一肚子水,心情却越来越焦躁。
这种什么都不能做,像是在等着死期来临的感觉,还是头一次。
祭祀时间快开始前,霍扶域醒过来了。
他剧烈的喘着气,一双眼里全是惊恐,整个人因为汗水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顾向开扶起他,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南悦给他喂了点水,霍扶域才缓过劲来。
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开口就放出一个重磅炸弹。
“村民都不是人。”
南悦有些意外,难道是他们所有人的感觉都错了?
霍扶域揉着自己的眉头,脑袋痛的爆炸。
“村民自己不知道。”
“这个村子被诅咒了,从来都没有被放过。”
霍扶域在嘎鸦的记忆里看到了很多的片段,很多片段都不是现在这个时代发生的,他怀疑这个神婆应该活了很久很久。
或者说这个记忆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
在百年前,一次饥荒,让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几乎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