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能力,我其实也不太清楚能力的来源,正好想请问下清道夫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蓝京水眼睛闪过一抹精光,果然是个聪明人。
那么轻松就把话题主导权握住,还反将自己一军。
蓝京水喜欢聪明人,他沉吟片刻。
“这东西培育学校只是简单说过,但是万人里能有一个有能力的已经很不容易,那些老师其实也不清楚能力能力是什么。”
“简单来说,能力就是你的欲望。”
“欲望?”
南悦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蓝京水点点头,他往后一靠,双手放在桌上随意的交握着。
“能得到能力的,一定是个人素质很强的,在任务里有极强的求生欲的人,你可以看做,这是强者内心真实的最想要的东西的体现。”
蓝京水双手摊开看着自己的掌纹,声音很轻。
“有的人能力是治愈,因为他们怕死、怕痛苦、怕不稳定。”
“有的人能力是攻击,说明在任务里他们更像抗争。”
“有的能力是隐藏,说明他们想在任务里靠躲避来通关。”
蓝京水看进南悦的眼睛,“一个人在遇到绝望和恐惧的时候,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能力的来源。”
南悦恍然,顾向开的能力是暴击,也符合他的性子。
他相信自己的拳头,不愿意躲藏,比起治愈他更像打出一条生路。
祝希宁的能力是预知,是因为她攻击能力一般,通关更多是依靠提前感知危险来规避的方法。
蓝京水看着陷入沉思的南悦,笑了。
“所以我才说你的能力很特殊,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听描述……”
“我感觉你内心的欲望是想要毁灭。”
南悦心里一跳,抬眼就对上蓝京水带着探究的眼神,但是这种探究很快就消失不见。
“所以我觉得奇怪嘛,你根本不是个想要毁灭的人啊。”
蓝京水摸着自己的下巴抬头看着苍天绿植,“你很像那种操心的老妈子诶。”
南悦:……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所以……会有例外的能力吗?”
南悦其实不太担心自己的特殊被察觉,世上清道夫那么多,能力那么多,“利刃”再厉害也不可能全部掌握。
再说按蓝京水的说法,这本来就是个人心底隐秘的东西,按理说有任何能力都很正常。
蓝京水点点头,“也有的是因为任务里特殊的遭遇获得的,不过比较少。”
他说的应该是祝希宁这次获得蚂蚁面具的例子。
这种算是机缘,命不硬别说获得能力,全尸都不一定能留下。
“我还想问问关于极端任务的事。”
南悦承认这次任务的心理阴影确实很大,有可能是因为温湘鸢死在了任务里。
更重要的是没有所谓的生路。
那明明就不是想让人活着出来的场面。
说到这个蓝京水的表情也严肃了些,他沉默片刻才道。
“极端任务我只碰到过一次。”
“那次只活着两个人,另一个是10的大佬,我后面没有见过他。”
蓝京水露出一丝苦笑,“……我们在那个任务里被折腾的很惨,我离开任务的时候,只剩一只手和一条腿。”
“那个大佬更惨一点,他能力比我强,反噬比我更严重。”
“他疯了。”
蓝京水脸上露出些厌恶,他总是吊儿郎当的,所以这表情很突兀。
“极端任务……算是很多清道夫的坟墓吧,有多少我们也不清楚,但是数量可能不少。”
“尤其还要考虑大部分极端任务进去就是团灭的情况。”
“这种……究竟是为什么会产生?”
蓝京水垂下眼眸,他睫毛很长,光是看眼睛是非常温柔的人。
只是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温柔了。
“他们说,是污染在加重。”
“我们是在和污染争夺生存的空间,‘利刃’的想法是,我们进入任务可能就是去到了墙外,进入了被污染的世界。”
“如果净化的数量足够多,就会再空出一块没有污染的地方,容纳更多的清道夫生存。”
说到污染的时候,南悦的心跳的快了些。
“有没有人……出去过。”
她指了指那些植被外面,“就是城邦外面。”
蓝京水沉默了很久,“你知道1吗?”
南悦想起来名单里的第一个名字。
“沈年。”
“沈年其实离开了快10年了。”
南悦讶异的看着蓝京水,蓝京水目光沉沉,“‘利刃’就是她创建的。”
“她想要建立一个能够庇护更多的清道夫的组织,一把能够破开污染黑暗的利刃,让大家看到光明的组织。”
“她能力非常出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能力。”
“她的能力是最佳解法。”
看南悦不明白,蓝京水解释道,“她……像个bug,只要遇到困难、危险,她就能判断出伤亡最少的做法。”
“所以只要她在的任务存活率都非常高。”
南悦喃喃道,“……这也太厉害了。”
他们在任务里用各种方法苦苦求生,沈年像是开卷考。
“这简直就是……”
蓝京水接过她的话,“简直就像是拥有不死之身。”
南悦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温湘鸢。
“那……有人有不死之身的能力吗?”
蓝京水笑了,“据我所知没有,而且如果真的有,我觉得这不是能力,而是诅咒。”
“因为很多时候,死亡对于任务里的清道夫来说,也算一种解脱。”
南悦把玩着咖啡杯里的小勺没有说话,她不得不承认蓝京水说的是对的。
对于温湘鸢来说,世界没有意义,任务没有意义,只有疼痛能让她觉得自己活着。
确实……像诅咒。
“接着说沈年,她能力很强,人品过硬,所以‘利刃’很快就建立起来,名声越来越大。”
“后来在十年前,沈年决定离开城邦,进入污染,寻找另一条生路。”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就算无法活着回来,但起码能给后人找到些什么。”
南悦听着莫名的眼眶就有些热,那是对沈年的敬佩和崇敬。
她很清楚这种牺牲自己成全大义说的简单,但能做的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