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两个人虽然是辅佐,但是却是顶级的辅佐。
他们没能走到最后,他们死在了寻找希望和真相的路上。
他们……也会吗?
他们走在了沈年他们的旧时之路上,等待她们的会是同样的下场吗?
“不知道。”
江司砚很平静的说出了很残酷的话,“从概率上讲可能不会。”
污染太强大了,南悦虽然特殊,但是她能够吞噬的污染对于整个世界来说还是太少了。
“但是我觉得不重要。”
江司砚缓慢地讲,“曾经我觉得走到最后很重要,所以选择的路很重要。”
“是平平无奇过完一生,还是追寻所谓的希望。”
“它们代表的最后是不一样的,付出的东西也不一样。”
“但现在我觉得,走到最后是目标,但不是最重要的事。”
“最重要的是,和谁一起走在路上。”
江司砚看向顾向开,但其实是在看他身后的南悦。
三个女生笑嘻嘻的打闹着,不像杀伐决断的清道夫,反而像污染世界里还没出象牙塔的学生。
顾向开笑了,“你说得对。”
“而且,我们和沈年不同。”
“我们有南悦。”
之所以他们还是走上了这条老路,不是因为对自己能力有多自信,更不是因为盲目追随南悦。
而是因为南悦的特殊性。
她的特殊性让大家看到了撕开黑暗寻找到真相的可能。
这是为什么他们追随南悦的原因,是为什么付熹暝愿意和当时不算出名的南悦合作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江司砚会被南悦吸引的原因。
“落日真美啊。”
南悦趴在池边眉眼都被染上了橙黄。
“真美啊。”
江司砚轻声的附和着。
晚上的时候他们去吃了烤羊宴。
南悦开心的点了很多酒,但最后只喝到一瓶。
“再来一瓶!”
南悦用油兮兮的手去揪江司砚的衣服,江司砚好笑的看着她,一只手虚扶在她的后腰上。
“你再喝就醉了。”
“不会!”
“醉了就会把烤羊肉吐了。”
“……”
“你还喝吗?”
南悦有些委屈地放弃了,“那不喝了。”
比起酒,还是烤羊好吃。
温湘鸢哪怕是吃个烤羊都是优雅高贵的,她会用银色的刀叉将烤的香酥流油的羊肉切成小块吃进嘴里。
江司砚本来要帮南悦把那只羊腿切分成好入口的大小。
但是南悦一挥手,直接拿着骨头啃了起来。
江司砚看了一会,笑了。
一顿饭吃到了银月当空,酒足饭饱后原本热闹的宴席陷入了温馨的安宁。
“明天我们去月牙湾看看吧。”
南悦今天没喝多少酒,不算特别醉,眼睛亮晶晶的。
虽然总有一天她会走向外面的黑暗,但南悦是个很享受生活的人。
她想多看一看。
坐在她旁边的温湘鸢微微愣了下,她酒量好,喝了挺多一点没醉。
南悦这句喃喃自语只被她听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湘鸢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自从从任务出来,温湘鸢就像是学会了更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绪。
她和这个队伍融合成了更紧密的存在,每个人对自己的情绪把控都要更精准到位。
这是温湘鸢第一次在离开任务以后表现出自己强烈的情感。
她看着南悦的侧脸,看着她对美好的事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温湘鸢突然就有落泪的冲动。
但她忍住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握住了自己有些冰冷的手。
她和他们是不一样。
不知道谁更悲惨一些。
但是越和南悦他们相处的时间久,就觉得清道夫的存在让人心疼。
第二天一早五人就出发了,等到了月牙湾后才发现,这地方比他们想象的大很多。
说是一个湖泊,但是连对岸都看不到。
蓝天、白云、黄沙都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有小帆船在远处飘荡。
月牙湾的沙子是接近白色的,很细,顾向开他们找了个地方,把躺椅和太阳伞安置好,那边祝希宁已经拉着南悦跳进湖水里了。
温湘鸢没有下水,她像是真正的贵族少女一样,小阳帽一带,在伞里喝着冰镇的鸡尾酒。
“你不下水玩?”
顾向开看着江司砚也下水了,就看向温湘鸢。
“我守着东西就行。”
祝希宁带了不少东西,零零碎碎一堆,顾向开怕被风吹走了。
“我不爱游泳。”
温湘鸢眯着眼躺在椅子上,“你去吧。”
顾向开挠挠头,坐到了旁边。
“我也不太想下水。”
两人就安安静静的躺着,过了一会温湘鸢转头看着顾向开问道,“顾哥,对你来说有没有最可怕的事?”
顾向开认认真真想了想,“我不喜欢黏黏的怪物。”
温湘鸢:……
“你怕蛇?”
顾向开摇头,“蛇不是黏黏的。”
“还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做恐惧抗体测试,我进入的测试里全是那种浑身黏液滑溜溜的东西,像蚯蚓,也像鱼。”
温湘鸢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你呢?”
顾向开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温湘鸢的身份了,自然知道她并没有接受过清道夫的训练,所以之前她漏洞百出,不是因为成绩差,而是压根没上学。
“我?”
温湘鸢咬着吸管,“以前我怕我哥。”
顾向开想到了那个长相英俊但是却做着禽兽不如的事的男人。
“现在你不用怕他了。”
顾向开意有所指。
温湘鸢笑了笑,“现在我更怕……失败。”
“失败?”
温湘鸢转头看着顾向开,“我虽然和你们不一样,但是我想做的事和你们是不矛盾的,甚至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
“我怕失败。”
“不论是你们,还是我。”
温湘鸢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但是语气却格外坚定。
“我不想失败。”
顾向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温湘鸢。
一直以来她因为身份的原因只是浑浑噩噩的生活着,她有自己的世界、亲人、身份,她在两个世界中有些尴尬的拉扯。
但现在她却不再是随风雨飘摇的玫瑰,她长出了自己的枝干,尖刺,不再想要依附或者寻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