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会计那些坐办公室的都轻松。
南悦到的时候祝希宁已经在了,曙光厂不打卡,原本也是打卡的,不打卡的主意是汤宇提出来的。
大学生说了,这是优化管理流程,培养工人自觉性,不用制度管人,用人管人。
厂里的人都觉得新鲜,但是不打卡是好事,虽然也有人偷懒耍滑,可是厂里谁都认识,时间长了偷懒的自己也臊。
仓库大门开着,人来人往都是急着上工的人,两人都没说话,一个温婉沉默,一个冷着脸白着眼。
一直到喇叭里的动静消失了,厂里的机器发出轰鸣声,路上的人也没有了。
两人这才开口说话。
“阿南你的眼睛……”
南悦简单说了自己掌握的线索和推断,两人不说话了。
“你说这向光究竟是人是鬼啊。”
祝希宁自言自语,“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厂里年轻的一辈原本就向光和钟国超最受欢迎,现在加上汤宇,总共三个人。”
“他要不是人不会没人发现。”
南悦也是这样想的,“向光可能还有五六天才出差回来,要么就是这也是个长时间任务,如果按一般任务时长来推断,我们应该待不到那天。”
任务危险随着时间推进变大。
经验来看第五六天还没离开任务,那难度是地狱级的。
“那就是向光不重要,他虽然是你的丈夫,但是只是起人设作用。”
祝希宁翻了翻仓库的记录本,“要么只是个间接证人。”
比如昨晚闹出那些动静是为了提醒什么。
线索挺多的,和秘密有关的没有,还是推进度不够。
“你昨晚有什么古怪吗?”
祝希宁的动作停下来,她转头看南悦。
“我不确定。”
祝希宁听到了猫叫。
准确来说不是猫叫。
是人叫。
人学猫叫。
“喵,喵,喵”
忽近忽远,似乎就在外面。
赵茗茗家在一楼,有野猫也很正常,但是那动静明显不是真的猫。
是人学的。
学的还很劣质,很敷衍。
一耳朵就能听出来是人学的。
“我起来看过。”
祝希宁也不是个胆小的,她恶心血糊糊的场面,灵异的她还好。
她直接拎着手电筒出了家门当做要上厕所,厕所离一楼50米的距离,她找的很仔细。
没看到有人。
祝希宁回忆到这里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我进了厕所以后,那叫声明显近了。”
曙光橡胶厂的厕所是老公厕,土墙上开着一个个四叶草形状的通风孔,月光能从那洒进来。
祝希宁没上厕所,只是转了一圈,做戏做全套。
然后那通风孔里就传来了更大声的猫叫声。
听得出外面的人很兴奋。
“喵~喵~”
声音都有些发抖。
拙劣的有些诡异。
但祝希宁出来以后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一直到祝希宁翻身睡去,后半夜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了。
“我们第一晚都是听到了声音,看不到人。”
南悦抿着唇,“其他人会一样吗?”
赵茗茗的爹虽然瘫痪了,但是妈还在厂里有个位置,在食堂。
那地方八卦多,所以厂里的人她都清楚。
“汤宇是厂里第一个大学生,安排在了厂办公室,他应该能和仓库有工作联系,等着找找老江问问情况。”
一个是晚上有没有什么诡异的事,另一个是温湘鸢的下落。
温湘鸢应该住女子宿舍,南悦和祝希宁都住家属区,没办法有联系。
顾向开更不可能,他和江司砚住男子宿舍,更惨的是顾向开还是技术工种,负责维修设备。
好在学校里也有学一些基础的知识,昨天顾向开估计补了一夜的课。
没想到南悦还没想到办法去厂办公室一趟,江司砚就先来仓库了。
“李同志,下周厂里要新进一批设备,老设备要放仓库,还有位置吗?”
南悦带着江司砚往仓库里走,“有,但如果太多的话可能不太够,需要打个报告看要不要报废一批。”
外面有祝希宁守门,江司砚开门见山。
“温湘鸢不是厂里的工人。工人名册上没有她。”
南悦的眉头才拧起来,江司砚就继续道,“她是家属。”
“赵翠芬赵婆婆的家属,没进厂里,跟着赵婆婆打下手。”
赵翠芬是厂里退休的老工人,做起了赤脚医生。
厂里有人说她是老年丧夫精神不太正常,变得神神叨叨的。
她也没住在家属区,住在另一边,就是祝希宁那天回来走的小路的尽头。
原本是个废弃的保安室,被改成了两室的屋子。
赵婆婆刚退休那会老伴走了,但在厂外面捡到一个四五岁的女孩。
她骂了半天丢孩子的人,傍晚的时候把女孩带回了家养了起来。
女孩跟着赵婆婆姓,单名一个药石的药。
从小也没上学或者学门手艺,就跟着赵婆婆捣鼓那些中药,看样子以后是要继承赵婆婆的衣钵。
厂里人说归说,也觉得这祖孙不容易,经常接济着点。
就算赵婆婆百年之后,赵药也不会被赶出厂的。
“你昨晚遇到什么事没?”
江司砚不说话,看着南悦。
南悦觉得有些古怪,片刻后福至心灵,“和我有关?”
“不对,”说完南悦自己就否认了,“和李慧有关?”
其实两个说法都一样,现在南悦就是李慧。
江司砚点头,“我昨晚听到了你的声音。”
江司砚昨晚听到南悦的声音,他一个单身男同志,和厂里会计孙志一间宿舍。
他睡里面的屋,孙志睡外面,两间屋子中间就一扇帘子隔着。
江司砚半夜就听到南悦叫他。
“汤宇……”
“汤宇……”
南悦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却叫出了说不出的暧昧。
江司砚甚至一开始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让情感影响到任务。
后来察觉到不对,这不是南悦在叫他。
是“李慧”在叫“汤宇”。
南悦有些目瞪口呆,所以秘密是这个吗?
李慧和汤宇……
江司砚也没说话,主要他现在有些心虚。
正在反思刚才描述昨晚的时候自己有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