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目光聚集到那几口漆黑的大缸上。
“你说缸是活的,还是里面的东西?”
赤羽有些不解,缸怎么看就是普通的酿酒的大缸,里面的东西如果是活的,五天下来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也不需要进食。
“很难描述。”
祝希宁犹豫道,“里面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在变化,不论缸里是什么无疑是危险的,可以理解为我能看到一团浓雾,但是这浓雾会像呼吸一样起伏。”
“往往这代表了对象是有生命的。”
祝希宁看了一眼周围的赶马人,“这缸我刚刚凑近去看了,似乎只有我能近距离观看,不是普通的大缸。”
“缸上有密密麻麻的符文。”
“看着像是镇压的符文,但是我并没有感受到它的效果。”
比如那锅头的马笼头和额头上的八卦镜祝希宁就能看到淡淡的金色,这证明这两件物品真的有点辟邪的作用。
可是缸上的符文却没有给她这种感觉。
是没用?只是一个装饰作用?
可五口大缸那么古怪,祝希宁不得不多想。
“我摸了缸,没有什么异常,很沉,敲击缸的表面不会有什么回应。”
能活五天不吃饭,里面的东西不会是动物或者人。
如果是昆虫之类的也会对声音有反应。
“现在情况不明,不能打开缸检查,只能见机行事。”
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系统提示,全靠自己探索,南悦不得不谨慎些。
祝希宁点点头,她知道轻重,只是那个缸确实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
她总觉得那个缸非常危险。
晚上起家帮就在原地休息,这一片被洒了雄黄粉,赶马人轮流守夜,南悦分到了上半夜,她坐在篝火旁打量着那几口大缸。
赤羽和银千坐在她对面,他们都是分到一组的。
银千不动声色看了南悦旁边的江司砚一眼,他记得这人安排是下半夜,结果和其他人换了。
银千和江司砚在培育学校的时候就认识,当时关系还行,但是周阳死后江司砚性情大变,除了荷九宸还能说几句话,其他人都不再联系。
只是他现在看着变化更大了。
南悦拿着一根枯枝在有一下没一下捅着篝火,突然她的动作顿了顿。
燃烧的篝火顶端的空气扭曲了一下,本来这是正常的高温现象,但是火焰……变成了绿色的。
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动作,南悦就听到了一阵难以描述的响动。
“咚”
“咚”
“咚”
像是什么东西在跳动的声音。
但仔细一听有不像。
因为声音带着一种水声,更像是什么东西跳进水里的声音。
南悦第一时间看向那五口缸,缸被几个赶马人围在其中,他们正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那看来并不是缸里出现的声音。
南悦站起身,这片丛林很茂密,篝火外的森林郁郁葱葱,看不见有什么东西。
伴随着那古怪的声音,还有一种黏腻的水声。
像是雨天踩在水坑里鞋子发出的咕叽声。
这声音吵醒了在睡觉的起锅头。
他凝神听了一会,然后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马儿。
领头大马打了个响鼻,有些暴躁的在原地踏步,起锅头醒了以后它就安静了很多。
起锅头牵着马带着领头马在外围转了一圈。
起锅头的动作很古怪,他背对着森林,面对着自己的马,但眼睛是闭着的,嘴里似乎在默念什么。
随着领头马绕了一圈,那古怪的声音也就消失了。
只是在路过南悦旁边的时候,南悦似乎看到领头马额间一闪而过里的白色影子。
有什么东西就在附近……
但他们看不到,只有八卦镜能够反射出来。
祝希宁也醒了,她走到南悦身边。
“目前没什么危险,看来那匹马的作用比我们想的还要大。”
之前祝希宁看到马笼头上淡淡的金光,证明能够辟邪,现在看来还能对那些未知的东西进行一个震慑作用。
见平安无事,大家又回去休息,起锅头拍了拍自己的马头,又阖上眼睛。
从他们的反应看,这不算什么意外,常年行走江湖,邪门的事也看的不少,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一个插曲。
南悦守了上半夜,下半夜休息了下,一晚上算是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早上条件有限,赶马人一般就在附近的水源或者利用自己携带的水进行洗漱。
有些糙的就不洗了。
女性赶马人多还是洗漱的,这是丛林,不缺水,她们从羊皮口袋里倒出一捧水,在脸上简单擦拭。
南悦也照葫芦画瓢,江司砚在一旁给南悦的掌心倒出一捧水,南悦刚刚凑近就顿住了。
江司砚立马发现了不对,他微微侧身遮住了身后马帮的其他人群。
“怎么了?”
南悦沉默片刻,将水泼到了脸上。
刚才她凑近的一瞬间,水面上倒映出来的不是她。
或者说,不只是她。
还有另一个东西,脸和她的脸紧紧的贴在一起,挤得有些变形。
水面不是镜子,南悦只记得那人黑洞洞的大嘴,几乎有半张脸大,整个拉长变形的只有正常人脸一半宽窄的脸和南悦的脸同时出现在水面上。
那是什么东西?
别说是谁,甚至都看不出来这是个人。
明明很像个骷髅……
但南悦看到的只有一瞬,很快那张脸就消失不见,快的像是幻觉。
“没什么。”
污染世界在后期才会逐渐出现危险,前面的一切不是提示就是消耗精神值的手段罢了。
真是没想到这个世界诡异来的那么快。
一般要第二天才会开始……
“起山!”
随着起锅头的一声大吼,赶马人呼喝一声,将装着五口大缸的板车又装回去,赶着马儿离开。
南悦翻身上马,跟在吴管事后面,马队长长的摆开,顺着乞丐衣袍上的地图往林子深处走。
蒋浩宇就跟在赤羽后面,两人在后队,他晃晃悠悠上了马,不经意间回头一看。
原本马帮扎营的地方,站着一抹扭曲的、白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