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诗意盯着天笙,目光像是淬了剧毒。

    “三哥,是他偷了母亲的东西。”

    院子霎时安静了,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归克。

    “三小姐这话从何说起?”归克一脸无辜。

    “魏诗意你瞎说什么,归克怎么可能偷东西?”魏泽俊呵斥。

    “证据就在他床底下,三哥派人去搜搜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宁嬷嬷眨眼间跑远了,魏泽俊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众人目瞪口呆,难道自己眼花了?刚才还是带绿壳的慢腾腾,这会怎么跑的比白毛兔子还快。

    正在大家伸长了脖子等结果的时候,宁嬷嬷讪讪的回来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魏泽俊指着魏诗意和宁嬷嬷,哔哩哔哩一顿骂。

    末了对归克说,“你别生气啊,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少爷我是一百个一千个信你的。”

    天笙的脸上,赶紧配合上又委屈又感动的表情。

    “不可能,我不信……”魏诗意跟魔怔了似的,连说好几句“不可能”。

    “四小姐,您就饶了小的吧,春姨娘的死和小的没关系,三少您可要帮我做证啊。”叶天笙满脸又无奈又无辜的表情。

    确实,这事魏泽俊最有发言权了,他拍着胸脯:“是本少爷戳破了你姨娘的阴谋,真不管归克什么事,有什么都冲本少爷来。”

    神情颇为仗义,也颇为得意。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四小姐是公报私仇来了。

    魏诗意哪敢找魏泽俊的茬,她信誓旦旦的说:“我亲眼看见,昨晚归克鬼鬼祟祟的,从外边回来就往床底下藏东西。

    三哥,定是她把东西转移了,没在床底下,很可能在她身上,搜她的身。”

    天笙身子一顿,怎么今天就躲不过这搜身了。

    “三爷,我是您的人,今天她却处处为难我,这是在下您的脸面。

    也是看不得您对我好,眼红嫉妒,看来这王府是容不下我了,不如我……”

    叶天笙眼泪汪汪,委屈巴拉的作势要往外走。

    魏泽俊哪能让她走,对魏诗意大吼,“你没有证据就不要瞎嚷嚷,滚一边去。”

    魏诗意缩了缩脖子,这证据本来有,这不是没找着吗。

    就在这时,小厮递给天笙一个小罐子。

    魏诗意忽然眼中一亮,冲过来就抢,要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叶天笙瞬间白了脸,慌里慌张,紧紧的抱着盒子不放。

    魏诗意见状大喜,更加肯定这里有鬼。

    大喊她的丫环来帮忙,三个人拉锯一样抢罐子。

    “放手,魏诗意你放手,你在干什么?”魏泽俊急得跳脚。

    只听“啪”的一声,罐子掉在了地上,顷刻间粉身碎骨。

    好了,大家都放手了。

    两只蛐蛐掉出来,一只当场殒落,一只跳进草丛里不见了。

    “三……少……”叶天笙拉着长音凄厉的惨叫。

    “……我的心肝啊……”三少爷也惨叫。

    不仅惨叫,还捶胸跺脚的,在原地转了几圈。

    这两只蛐蛐,是他花大价钱才买来的,昨天晚上特意让叶天笙带回去驯养。

    今日还约人下了高额赌注,加起来那可是几百两的银子啊。

    他要气疯了,“啪啪”几大巴掌扇得魏诗意摔在地上,不解恨,还踹了好几脚。

    魏诗意趴在地上哭叫,发髻散了,衣服脏了,脸颊肿得老高,样子那叫一个惨。

    那个丫环更惨,被下人打的满地打滚。

    “魏诗意不懂规矩,禁足半月。丫环直接发卖,卖到最便宜的勾栏院里去。”

    那丫环大哭,喊小姐救命。

    “救命?一条贱命哪抵得上我心肝的命。诶呀,我的心肝……”魏泽俊痛心疾首。

    魏诗意被打蒙了,顾头不顾尾的,哪里还顾得上一个丫环。

    她现在也晕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归克说的,她姨娘的死,她只能怨到归克身上。

    她一直盯着归克,好不容易抓住了狐狸尾巴,结果弄得,偷鸡不成满身鸡毛鸡屎的。

    魏泽俊气哼哼的走了,叶天笙乖乖的跟在后面,心里暗道,好险。

    多亏他昨天多了一个心眼……

    昨日她趁乱从王妃屋里出来,找地方换掉夜行衣,径直往魏泽俊那里去,魏泽俊是他最有力的人证。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偷偷的把铜镜,藏在魏泽俊屋外的一个大花盆里。

    至于魏诗意看见的,应该是她从魏泽俊那回来,拿着蛐蛐罐子的时候。

    ………………

    王府里大肆搜捕窃贼,却一无所获。

    王妃为此大发雷霆,几乎每天都有奴婢遭殃。

    那个宁嬷嬷更是出现在府里的角角落落,府里的气氛异常诡异。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话,说是被“玉笛公子”盗走的。

    玉笛公子多次进王府如入无人之地,无疑给魏王府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都不影响魏泽俊快活。

    这天,天笙和魏泽俊在院子里斗蛐蛐,余光看见那宁嬷嬷在墙角处,正偷偷往这边瞧,像个幽灵。

    一天天的装神弄鬼,早晚让你变成真鬼。天笙心里想着,脸上笑嘻嘻的。

    “三爷,她干嘛老看咱们?难道也想玩几把?”

    “别管他,这老驼子特讨厌,打小就总盯着我。

    她就是母妃的眼线,在母妃面前总打我小报告,想要邀功。

    我什么时候逃课了,什么时候找别人代写功课了,母妃都知道。

    你说烦不烦?

    后来索性我就不上课了,看你能怎么着。”

    “一个下人而已,不喜欢给点银子打发就是了,三少何必为了个下人不开心。”

    “你当我不想啊,是母妃不让,还让我对她敬着点,我敬她姥姥,真不知道母妃是怎么想的?”

    魏泽俊接着说,“老太婆隔三差五就出门去,每次回来都会带东西讨好我。

    你说一边打小报告一边讨好我,这什么人?”魏泽俊厌烦的说道。

    天笙听出来了,魏泽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宁方对魏泽俊是真的好。

    “我烦他还有一个原因,她没事总盯着我母妃……”

    叶天笙:“……”原来三少是慧眼如炬。

    “他经常出门?”叶天笙漫不经心的问道。

    “谁知道,三天两头的不在府里,母妃也是纵着她。”

    两人正说着闲话,宁嬷嬷走过来。

    他为什么对魏泽俊这么好,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天笙决定再试他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