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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真假难辨夜惊心

    鸿胪寺的更鼓声敲到第三通时,值夜小吏的灯笼“哐当”砸在青石板上。

    他跪在尸体旁,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喉咙像被塞满了碎冰——那灰衣人胸口的“杨”字还在渗血,暗红的字迹顺着衣襟流到地上,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

    “杀人了!吐蕃使者的随从被杀了!”他连滚带爬撞开鸿胪寺大门,声音尖得像被踩住脖子的麻雀。

    次日卯时三刻,含元殿的铜鹤香炉里飘着沉水香,却掩不住殿内紧绷的火药味。

    吐蕃使者论悉诺逻攥着腰间镶嵌红珊瑚的佩刀,皮靴跟重重磕在金砖上:“我吐蕃使团入唐三日,随从暴毙于鸿胪寺!这就是大唐的待客之道?”他布满刀疤的脸涨得通红,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时,落在最前排的苏婉儿身上,“听说昨日朝堂上,是苏小姐指认我吐蕃密约为假?如今我使团就出了人命——莫不是怕真相大白,杀人灭口?”

    苏婉儿站在文臣队列末尾,指尖轻轻掐了掐袖中系统刚弹出的浮窗。

    原线记录里,这具尸体该在三日后才被发现,此刻提前出现,显然是有人在加速搅动棋局。

    她抬眼时,眼尾的泪痣随着睫毛轻颤,声音却稳得像定海神针:“大相若要查真相,苏某愿陪您去验尸。”

    论悉诺逻的瞳孔缩了缩。

    他盯着这个不过及笄的少女,见她虽穿素色襦裙,脊背却挺得比殿外的苍松还直。

    “好!”他甩袖转身,佩刀在廊下撞出清脆的响,“若查不出真凶——”

    “自当给大相一个交代。”苏婉儿跟上时,裙裾扫过汉白玉栏杆,腕间银镯碰出细碎的光。

    她知道,此刻满朝文武的目光都黏在她背上,包括龙椅上那位正摩挲着茶盏的帝王。

    鸿胪寺后园临时支起的布帐里,陆药师的银针在尸体心口转了三转,突然“叮”地一声扎进陶盘。

    “苏姑娘请看。”他掀起死者的眼皮,指腹沾了沾眼角的黏液,“瞳仁散作星芒,这是西域曼陀罗汁的征兆。”老人从药箱里摸出个琉璃瓶,倒出半滴墨绿色汁液滴在银针上,金属立即泛起细密的蚀痕,“此毒需用吐蕃雪山上的冰蚕花解,中原寻常医馆根本弄不到。”

    苏婉儿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系统的人脉图谱浮现在眼底,灰色的关系网里,一个头顶红光的身影正在闪烁——是前几日在京兆府大牢当差的刘二,曾给杨虎送过饭食。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暗芒,对守在帐外的小七子使了个眼色:“去西市找卖胡饼的老周,就说我要他新烤的芝麻饼。”

    小七子机灵地应了声,转身时靴底带起一片落叶。

    他知道“芝麻饼”是暗语,得去盯紧刘二。

    未时三刻,苏婉儿在苏记茶行的雅间里展开密信。

    信是小七子从刘二怀里摸来的,墨迹未干,还沾着胡饼的油星。

    系统兑换的密文破译术在她脑中流转,那些歪扭的符号渐渐显形:“三日后子时,鸿胪寺后园,取吐蕃狗头,嫁祸李将军。”末尾的火漆印是半枚虎纹——杨虎的标记。

    “阿姐!”苏明谦掀帘而入,腰间的玉牌撞在门框上,“我查过了,张大人残党这两日在城西租了个院子,夜里有马车进出,车辙印跟去年杨虎劫粮的那批一模一样。”他的靴底还沾着泥,发梢挂着草屑,显然是刚从房顶上跳下来。

    苏婉儿将密信往烛火上一送,纸页蜷成黑蝴蝶。

    “明远带三百轻骑,戌时前围了张县令的宅子。”她提笔在案上画了个圈,“明谦你去鸿胪寺,在后园假山上埋十坛松脂——杨虎的人若用火箭,就给他们点把更旺的。”

    “那吐蕃使者?”苏明远按剑的手紧了紧,他是嫡长子,总把家族安危扛在肩上。

    “我去见他。”苏婉儿扯下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母亲陈氏当年的陪嫁,“论悉诺逻要的是诚意,不是尸体。”

    暮色漫进鸿胪寺时,苏婉儿站在论悉诺逻的客房外。

    门“吱呀”开了条缝,那个总跟在使者身侧的灰衣随从(此刻已换了身藏青锦袍)警惕地盯着她:“苏小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为大相的命。”苏婉儿将翡翠镯子递过去,“三日后子时,有人要取大相的头,嫁祸大唐主战派。”她望着随从眼底的动摇,又补了句,“若大相信我,今夜起让随从轮班守夜;若不信——”她指了指廊下的灯笼,“明早您就会在朱雀街的公告栏里,看见杨虎给您写的‘邀请函’。”

    随从的喉结动了动,转身进去。

    片刻后,论悉诺逻掀开锦帘,他手里正攥着那只翡翠镯子,表面还沾着他掌心的温度:“你要我如何配合?”

    “什么都不用做。”苏婉儿笑了,“只需让您的随从在子时三刻,把后园的狗都牵去前院。”

    是夜,子时的更鼓刚响,鸿胪寺后园的松树突然“沙沙”作响。

    二十几个蒙面人从树上跃下,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者刚要撞开论悉诺逻的房门,院墙外突然响起马蹄声——苏明远的轻骑如铁流般碾过,火把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放箭!”为首蒙面人吼了一嗓子,却见松脂坛“砰”地炸开,火星子溅在松脂上,腾起一人多高的火墙。

    他转身要跑,却被苏明谦从房梁上跃下,剑尖抵住咽喉:“杨统领,别来无恙?”

    论悉诺逻站在二楼窗前,看着楼下的混乱。

    那个灰衣随从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手里多了枚羊脂玉佩:“苏小姐说,这是她母亲的陪嫁,换您的一个承诺。”

    使者接过玉佩,触手生温。

    他望着楼下那个被火把映得容光焕发的少女,突然笑出了声——他在吐蕃见过太多算计,却第一次见有人把诚意当刀使。

    第三日早朝,论悉诺逻的皮靴声比往日更响。

    他站在丹墀下,声音像敲在青铜上:“我吐蕃愿继续议和。但我赞普说,要派一个‘能把诚意刻进骨头里的人’去逻些城。”他的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苏婉儿身上,“不知陛下可愿割爱?”

    李隆基放下茶盏,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他记得昨日大理寺呈来的卷宗——那具尸体的验毒报告、刘二与杨虎的密信、张县令宅子里搜出的吐蕃服饰。

    这个苏氏庶女,竟在一日内把棋局翻了个底朝天。

    “苏卿。”他唤道,“你可愿为朕走这一趟?”

    苏婉儿跪在金砖上,额头触到微凉的石面。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盛唐执笔功能升级完成,新增‘外交博弈’模块。当前唐韵值:6800。”她抬眼时,目光清亮如星:“臣愿往。”

    退朝时,李辅国捧着个朱漆匣子候在殿外:“苏姑娘,这是洛阳急报。”他的声音尖细,眼里却带着几分敬畏。

    苏婉儿打开匣子,泛黄的绢帛上只写了一行字:“范阳军三万,集结于黄河渡口,马衔枚,人裹甲。”

    风卷着殿角的铜铃响,她望着远处的终南山,突然想起系统原线里那句“渔阳鼙鼓动地来”。

    指尖抚过绢帛上的字迹,她轻声道:“别急,该来的,我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