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铁门的声音响起。

    是钟纪出去上班了。

    鱼修坐在他对面“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

    他弓着腰,神色呆滞。

    “……记得”

    “你还记得什么?”

    “……祈求”

    鱼修一脸懵,什么祈求?

    “还有吗?”

    “哭声”

    鱼修感觉他描述的画面很像医院。

    “是医院吗?”

    他一愣。

    嘴巴张开又闭上。

    好像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只是微微摇头。

    “那你还记得什么?”

    “太阳”

    “太阳?”

    鱼修不太明白。

    索性拿出手机给白行见发消息。

    白行见床边的床头柜一直发出响声。

    让还在睡梦中的白行见觉得烦躁。

    他拿被子捂着脑袋不愿理会。

    鱼修见他半天不回消息,就把手机放回兜里。

    “那还记得啥?”

    他沉默的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他们祈求的内容是什么?”

    他歪着脑袋,沉默了好几分钟。

    鱼修盘着的腿已经有些麻木。

    “希望……给我们……”

    “…不记得了”

    鱼修拧着眉毛托着下巴,又是好几分钟的沉默。

    鱼修又拿起手机给白行见发消息。

    白行见烦躁的把闷在被子里的脑袋伸出来,双眼迷离的看着手机消息。

    什么鬼?

    白行见把手机扔到枕头边,闭上眼睛继续睡。

    鱼修见他半天不回消息,跑回二楼踩在阳台上,纵身一跃。

    白行见听到当的第一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

    “你有病吧?!”

    白行见坐起来看着窗外的身影。

    鱼修把落地窗拉开。

    “走啦,他说了一些好奇怪的话。”

    鱼修站在他床前。

    白行见的床边有一坨白色的床单被套。

    鱼修自觉抱着下楼“快点,我在我家等你。”

    白行见无语的从床上下来把睡衣换掉。

    鱼修走出去没看到白叙,应该又去上课了吧。

    白行见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衬衫和一条白裤子走出家门,直接推开鱼修家的大门。

    鱼修把带有血渍的被单放到洗手池里,翻看着旁边的洗衣液。

    去血渍……?

    鱼修拿起一瓶内裤洗衣液端详。

    随后想到什么了然一笑,在带有血渍的地方挤出几泵,然后用手使劲搓。

    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鱼修?”

    鱼修从卫生间探出脑袋“三楼,有事叫我。”

    白行见挑眉“洗干净点,不干净我可不要。”

    “啰嗦”

    鱼修搓着床单,手上的青筋在泡泡下弹跳着。

    白行见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洗的还挺卖力嘛。”

    鱼修没抬眼“走开啦”

    白行见看着高大的有点瘦弱的鱼修“我还没吃早点呢。”

    “早点在餐桌上盖着的,你拿到三楼边吃边说吧。”

    白行见慢慢往外走“三楼哪个房间?”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

    白行见端着一盘包子还有两个鸡蛋往上走。

    吃的真多。

    鱼修手底下的床单变回原来的白色。

    真厉害这小东西。

    白行见把盘子放在地上,看着对面的“他”

    “祈求,太阳”

    “希望,给我们”

    “这些有什么关系?”

    他歪着脑袋摇头“不知道,不记得”

    白行见咬着包子若有所思。

    一眨眼手里的包子他吃完。

    包子不算小,还有俩,白行见有点犹豫,要不要给他留。

    白行见也没想出个什么逻辑来。

    鱼修还在找血迹,被单上的血迹还剩下不少。

    白行见手里剥着鸡蛋“真的不是医院吗?”

    摇头加沉默。

    白行见吃着鸡蛋,太阳……祈求……

    干旱??

    白行见把鸡蛋塞到嘴里开始查今年哪里干旱。

    渝州…?

    可是渝州离这里很远啊。

    在另外一个省份,难道说他是从渝州来的?

    “你家是渝州的嘛?”

    “渝州…?”

    “…不知道”

    白行见又拿起一个包子啃,从手机里搜索渝州的图片视频递给他。

    “看看觉得眼熟吗。”

    他接过白行见手里的手机翻看着。

    好几分钟后他摇摇脑袋“不认识,不知道”

    白行见咬下最后一口包子“你再好好看看。”

    他继续翻看,又是几分钟过去“不知道”

    白行见把手机接过来,一时之间还有些迷茫。

    鱼修还在搓床单,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鱼修把手洗好,去开门。

    是姜楠。

    “他们在楼上,走吧。”

    姜楠穿着便服跟鱼修上楼。

    “警察你的腰没事了吧?”

    “小问题,他怎么样了?”

    “就原来那样,不过刚刚知道了一些很奇怪的话,白行见应该在上面问着的。”

    “什么奇怪的话?”

    鱼修讲完这些也已经到了三楼。

    拉开木门就看到白行见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们来了。”

    “呐,还鸡蛋和两个包子。”

    鱼修挑眉“你没吃完啊”

    “废话,我又不是猪”

    姜楠边往前走边掏出一个小玩意。

    鱼修拿着包子吃。

    姜楠把指印捺印盒打开,里面呈现出黑色的油墨。

    他歪着脑袋看姜楠操作。

    姜楠把东西放在他前面“先摁手印。”

    他犹豫的伸出手。

    姜楠见此就直接拿着他的手指摁完油墨摁手印。

    她又拿出手机给他拍照,正脸照侧脸照一个不落。

    姜楠拍着他脖子上的绷带“脖子上绷带是原来就有的嘛?”

    “不是,是我缝好的。”

    “那你们有没有之前的照片?”

    两人齐齐摇头“没有”

    “他身上大部分伤口都包扎了吗?”

    “对”

    “把衣服脱了,我拍几张照片”

    他乖乖脱衣服。

    拍完这一切,姜楠也坐在地上“你叫什么名字?”

    他摇摇脑袋“不知道”

    “之前在哪里工作?”

    “不知道”

    “家里还有什么人?”

    “不知道”

    姜楠有点语噎,转头看向两人。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白行见摊手“一大早起床看到的就是他俩,我不知道。”

    鱼修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是他来找我的。”

    姜楠点头“那你们昨天为什么去去云峰山?还带着他。”

    “他说他最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就在云峰山。”

    姜楠托着下巴“什么叫最开始有记忆?”

    “就是他从土里爬出来之后才有的记忆。”

    白行见支着脑袋看两人交流。

    “意思是他是从土里爬出来的?”

    姜楠小脑萎缩。

    “我们去那里看也是这样的,那里土很松,和旁边的土完全不一样。”

    白行见补充。

    “那你们有照片吗?”

    两人又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