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不是一直吹牛逼说自己胆大包天吗?还说下墓的时候跟玩儿似的?怎么今天这么拉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故意逗他,想激他一下。
钱豹一听,立马从地上蹦起来,梗着脖子说:
“谁他妈怂了?老子是怕大本营出事!那几个娘们儿可不禁吓!”
“你要是不信,那鬼玩意儿再出来,你看我不一拳捶爆他的狗头!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嘴上硬气,可眼神却不住地往四周瞟,明显还是心虚,色厉内荏。
我指着他身后,压低声音说:“你看,虎眉子是不是在你后面站着呢?”
钱豹吓得“嗷”一嗓子,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他猛地转过身,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四处乱瞅,手电筒的光柱也跟着乱晃:
“哪儿呢?!在哪儿呢?!我操,别吓我!”
他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让我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小子,还真信啊?”
“我操!你他妈耍我!吓唬我玩呢?!”
钱豹这才反应过来,气得直跳脚,恨不得给我一拳。
“我这不是看你太紧张了,给你放松放松嘛。”
我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疼了。
“滚犊子!老子用你放松?!”
钱豹气哼哼地瞪了我一眼,但也没真生气。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跟你说实话吧,军哥。我从小到大,真不信这些个鬼啊神啊的。以前跟我师父下墓的时候,什么粽子、尸鳖、鬼吹灯,见得多了,也没见真有啥事儿。”
“可今天……这他妈不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儿嘛,心里……心里有点没底,不是怕,就是……有点慌。”
“等回了大本营,老子手里有了家伙,你看我怕不怕!我非得把那鬼玩意的屎都打出来!”
他越说越激动,好像要把刚才丢的面子都找回来似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胆儿肥。不过,咱俩现在真碰上鬼打墙了,要想出去,得想想辙了。”
“啥辙?你快说!”钱豹急切地问。
“书上说,童子尿能破邪,咱俩撒泡尿试试。”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旁,解开裤子开始放水。
钱豹说他没尿意,但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一边,装模作样地挤了半天,就挤出几滴,估计连个蚂蚁都淹不死。
等我完事,我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然后一脚踩了上去,把尿液和泥土混在一起。
钱豹举着手电,照着我刚尿过的地方,一脸纠结地问:
“军哥……那个……我非得踩你尿过的地方吗?我……我能踩别的地方不?”
我摇摇头:“最好踩我尿过的地方,书上说这样效果才好。”
“我操,这也太他妈恶心了!”
钱豹眉头都拧成一团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要不……我不踩了行不行?反正咱俩十指相扣呢,你带我出去不就得了?你的尿不就是我的尿嘛!”
“理论上是这样,”我故意逗他,压低了声音,
“可万一等下又撞邪了呢?到时候,你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拉着的不是我,是那个没影儿的虎眉子……还对你‘嘻嘻嘻’地笑……”
我话还没说完,钱豹就“嗷”一嗓子,杀猪似的叫了起来,扑过来,一脚踩在我刚尿过的地方,还使劲跺了几脚。
“我踩死你!踩死你个狗日的!”
他一边踩,还一边嘟囔着:
“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尤其是华姐和幽月!不然我这脸往哪儿搁?有人问,就回答各走各路得了!听到没?!”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小子,还挺要面子:
“行了行了,知道了!赶紧走吧!别磨蹭了!”
说来也怪,踩过尿之后,我俩竟然真的没再迷路。
走了没几分钟,就隐隐约约看到了大本营的篝火,在黑夜里一跳一跳的。
谢天谢地,总算回来了!
据点这里安然无恙,大家都已经收拾停当,准备睡觉了。篝火烧得很旺,几个人围坐在火堆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怎么就见你俩回来?贺哥他们呢?出啥事了?”
华姐眼尖,第一个发现我们,站起身来问道,声音里透着焦急。
“哎,别提了,我们……撞鬼了!”
钱豹一脸后怕,心有余悸,把刚才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他也没忘了添油加醋,把自己吹得英勇无比,把那虎眉子说得比厉鬼还吓人。
大伙儿听了,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有的害怕,有的好奇,有的将信将疑。
幽鼠那小子,平时就跟钱豹不对付,这会儿更是跳出来,指着钱豹的鼻子说:
“钱豹,你又吹牛逼吧!你以为你是谁啊?捉鬼大师?还撞鬼了,我看你是撞邪了!”
钱豹一听就火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操你大爷的幽鼠!你他妈再说一遍?!老子吹牛逼?你个狗日的动动你的猪脑子!贺哥他们仨没跟着回来,这是为啥?啊?!你倒是给老子解释解释!”
“这……”
幽鼠被钱豹一顿抢白,顿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瘦猴本来已经钻进帐篷里,准备睡觉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又把脑袋探出来。
他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声音颤抖着说:
“不行不行,这太子墓太邪乎了,咱不能盗!这还没到地方呢,就碰上这么邪门的事儿,这要是真进去了,还不得把命都搭上?”
“我看咱还是明儿一早就回去吧!这世上的墓多了去了,也不是独此一份,犯不着冒这个险……”
他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幽月正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像是两把刀子,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幽月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很明显,她心里那股劲儿还没过去,这太子墓,她是志在必得。
瘦猴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也只能悻悻地叹了口气,缩回了帐篷。
“下一步……怎么走?”幽月的目光移到我身上,话里带着商量的意味。
“他们三个……”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字眼,“是死是活?还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估计要来找我们了?”
我思忖片刻,说:“虎眉子怕是九死一生了,贺哥和志胖子……还不能确定。要不,咱们合计合计,看看……救还是不救?怎么救?”
幽月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她转过身,把散落在周围的人都叫了过来,围成一个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