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哪是奚落你!

    孟晚词就这么被拉到了院子  。

    说是赏花,其实花没几盆。

    倒是京中的官家小姐们来的挺全,三三两两坐在一块儿聊着天。

    “孟小姐,最近可又写了什么情诗给太子殿下?”

    粉衣女子将她带到一处。

    那儿围坐着四五个打扮的漂亮惊艳的姑娘。

    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嘲笑。

    孟晚词只一瞬便反应过来。

    这人就是阮方怡。

    原主之前痴缠太子,阮方怡就借着和她是“闺阁好友”。

    时常将她叫来玩儿,表面是当姐妹,实则是拿她当个乐子。

    “诶,上次你写的那句——”

    “三更剜取心头血,可取肋骨做灯烛。”

    “太子殿下听了,得感动的落泪了吧。”

    阮方怡一双俏皮的眸子尽显笑意。

    说到心头血时,还皱起秀眉,捂住心口。

    周围的姑娘们被逗的纷纷以帕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孟晚词静静站那等她们笑完。

    旋而勾勾唇,挑起眉:“说完了?”

    “那到我咯。”

    孟晚词轻抬起脚,走至一个身着绿衣的瓜子脸姑娘面前,悠悠开口:“工部侍郎家的二小姐。”

    “听说你自打知道太子殿下喜欢古琴,你便日日苦练琴技。”

    “学了首高山流水,可怎的前两日我从你家府门口经过。”

    “差点儿以为是你家请道士驱邪,在敲铜锣呢。”

    二小姐面色一白:“你胡说!”

    旁边的鹅黄纱裙姑娘愤愤开口:“孟晚词,你太过分了!”

    孟晚词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急,还有你呢。”

    “太仆寺卿的大小姐。”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叫了画师,到各府给小姐们画像。”

    “听闻你家父亲,特意从西域寻了琉璃镜,那镜面镀了银。”

    “放在身前,脸上的红疹都瞧不见了,据说当日叫画师连画了三幅才放人走。”

    大小姐羞愤满脸,哇的一声气哭了。

    孟晚词则一口气不带喘的。

    沿着边上的姑娘,挨个揭了她们的老底。

    现下,一个二个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笑她。

    各个都是半斤八两。

    喜欢赵孤城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怎的她们追得,原主就追不得?

    孟晚词实打实的给原主出了口恶气。

    觉得心情舒畅,胸口呼吸都轻盈了些。

    然而扭头一看——

    阮方怡竟坐在凳子上,拿着瓜子磕了起来:“诶,怎么不说了?”

    眸间显着浓浓的八卦之意,丝毫不见半分方才的奚落。

    孟晚词:“……”

    仔细看了又看。

    阮方怡眼中没有恶意,全都是对八卦的渴望。

    “诶,好晚晚,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有意思的事。”

    “快都跟我说说,大不了以后我不笑话你了。”

    阮方怡凑上前来,小脸扬着求知若渴的笑。

    孟晚词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之前那么奚落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本是想让她尴尬。

    谁知阮方怡竟是一本正经和她说:“我那哪是奚落你。”

    “我就是见不惯你那么自轻自贱自己。”

    “本想说当个恶人说你几句,叫旁人笑笑,你知廉耻也就不那么做了。”

    “谁知你竟是越做越起劲,拦都拦不住。”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孟晚词的心倏然一窒。

    原主还真是……天真可爱啊。

    她咽了口口水,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其实我也不清楚别的了。”

    “就这些,还是昨儿我四娘给我连夜恶补的,叫我不要在你们这儿落了下风。”

    阮方怡简直眼睛放光:“那我下回将你四娘请来!”

    孟晚词:“……”

    好好一个忠勇侯独女,怎的给养成了个搞笑女。

    不过,她喜欢!

    孟晚词当即拖了个凳子,和阮方怡挑了个视野好的地方。

    指着那些个名门闺秀,谈起了八卦。

    什么这位小姐爱马夫爱的要死要活。

    然后那位小姐半月前捡了个受伤的男人,以为是什么王爷皇子,结果是邻国的细作。

    总之,聊这一顿天,孟晚词可谓是受益匪浅。

    直到二人肚子咕咕叫。

    才恍然意识到该吃饭了。

    阮方怡招呼着孟晚词一块儿去。

    旁边忽的扬起了一声惊呼——

    “我的栖云琉月簪不见了!”

    “那可是皇后娘娘赐的,该不会被谁给偷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视线挪看向了孟晚词——

    “咦,孟小姐呢?”

    丢了簪子的姑娘本是怀疑她。

    毕竟,京中谁人不知,孟晚词痴爱太子殿下,可皇后娘娘却不待见。

    这么多年来,惟有她一人没得过娘娘的赏赐。

    如今,十有八九是她爱太子殿下爱的深沉,直接给偷了!

    “可是,孟小姐都不在,她如何能偷了……”

    旁边有人发出疑问,而阮方怡也皱着眉维护孟晚词:

    “是啊,方才我和孟小姐一直在聊天,从进府到现在,半步都没离了我身边。”

    “你说话做事,可是要讲证据的!”

    阮方怡到底是将门虎女,周身气势散开,震的这些对孟晚词有偏见的姑娘,不敢再说半句话。

    然而,阮方怡心中也嘀咕了起来。

    奇怪,刚才人还在呢,去哪里了?

    “现在不跑何时跑?”

    孟晚词早早吃了隐身丸躲在了一边。

    在那姑娘嗷的一声叫起来时,她就摸到身上,确是有一根簪子。

    想来是方才趁着她和阮方怡聊的火热,偷偷摸摸塞进来的。

    有人要陷害她!

    孟晚词神色凝重起来。

    不论是她还是原主,在京中可从未和这些官家小姐们闹过矛盾。

    究竟是谁?

    孟晚词一边想着,一边朝外头溜去。

    不管怎样,得先把簪子放到个妥善的地方。

    省得脏水泼在身上,洗都洗不清。

    隐身丸时效短。

    眼瞅着时间就要到了。

    外头忽然走进来一群人。

    来不及多想,孟晚词把簪子往面前人脚边一丢。随后躲在边上的草丛里。

    身形渐渐显形。

    孟晚词正要出来“洗清嫌疑”,谁知,就听到旁边有人惊呼:

    “是他,是他偷了我的簪子!”

    对不住啊……实在对不住。

    孟晚词心中对那人充满抱歉。

    然而抬头一看,就看到那“小偷”,正穿着一身绛紫长衫,面色阴沉的站在那。

    赵孤城眸子眯起,凌冽气场散出——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