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暗卫已经回京叫来了人。
大队太子亲卫将花轿和人团团包围,被绑上轿子的女子被解救下来,慌不迭的跑回村。
赵孤城吩咐他们守好红梅村。
随后,和孟晚词,王春妮回了京城。
本是要去太子府,孟晚词想了想,还是开口:“让春妮住在红楼吧,你到底是太子,倘若有人借此泼你脏水,才真是洗不清。”
“红楼是陛下御赐的,他们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进来抢人。”
赵孤城思索片刻,点头答应,却还是在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机灵些,若被欺负了,记得来找我。”
孟晚词正欲说话。
他又笑着补充:“不用多虑,我们之间……顺其自然就好。”
声音朗润,带着令人心神安宁的某种魔力。
眸光悠悠,透出轻笑。
孟晚词轻抿了唇,点头:“好。”
二人视线相碰。
沈知微正从门口进来:“孟小姐,太子殿下,你们干嘛呢?”
孟晚词老脸一红,连忙退了两步,开口赶人:“太子殿下,你快回去查,不过……”
“我觉得,他们既然敢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又做出如此恶劣行径,只怕后面的人……”
话有意指。
赵孤城自然也想到这点,点头:“知道了。”
说罢,不再耽误,匆匆离开。
孟晚词这才得了闲,看着满脸红光的沈知微,挑眉揶揄:“你这几天,日子过的可滋润。”
沈知微挑着唇角,笑的灿烂:“那是,到底是武将,年轻又有力,关键人长的好看。”
“这多亏孟小姐帮我,不然我还真享不到这种……”
孟晚词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捂她嘴。
沈知微性情奔放,可旁边还站着小丫头呢!
别给人以为,她这红楼干的是不正经的买卖。
沈知微偏头,才看到角落里瑟缩着的王春妮。
“啧,缩着干嘛,把腰挺起来,咱们女人就是要昂首挺胸做人。”
她本就是个洒脱恣意的性子。
只是先前被沈尚书的那座“孝”山压着,叫她屡屡产生疑惑,自己这样的,究竟是好还是坏。
可自沈尚书没了。
这点子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王春妮抖了抖身子,把自己更往墙边缩了缩。
孟晚词同沈知微说了红梅村的事。
沈知微愣了愣,眼眶渐渐红了,热络上前,一把抓住王春妮的手:“好妹妹,走,姐带你去休息下。”
说着,便将人带走。
孟晚词松了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细细分析朝中究竟有谁,胆子这么大。
只是……
坐下不过三秒。
头疼了。
孟晚词叹了口气。
找到了又能如何,找不到又能如何。
凶手绳之以法,之后还会有其余人对这些无辜女子下手,不是红梅村,还会有张家村,王家村。
只要这个产业链一直存在。
活人配阴婚的惨剧,就永远会不断上演。
既如此——
孟晚词轻皱眉头。
那不妨从源头处,将此事的性质彻底颠倒!
只要受益者是女子本身,那些世家大族讨不得好,不就行了!
她蹭的起身,直奔太子府而去。
此时,赵孤城正在书房,叫来了几个臣子,才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将真凶锁定。
“太子殿下这么快的吗?”
孟晚词被管家领着往书房走,脚才踏进门槛,便听到结论。
她不由惊叹。
周围的人,包括赵孤城在内,脸色都五彩纷呈。
众大臣感叹——
孟小姐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也能理解。
毕竟,被流放边南的孟太傅,不就是这个性子?
他可是唯一一个,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乌纱帽摘下来丢旁边,同陛下对着辩论的臣子!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纷纷找了借口离开。
而等屋里只剩赵孤城和孟晚词时。
赵孤城冷飕飕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着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孟小姐,你再说一遍?”
闻言,孟晚词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都说了些啥。
小脸一红,忙的岔开话题:“真凶是个什么侍郎,真的假的,他本事有那么大?”
赵孤城沉眸:“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
“如果杀了他,那再有别人接手,岂不是永远杀不完。”
“我有一计,殿下可要听听?”
孟晚词眸光悠悠,朝前几步,手撑在他的桌子上。
赵孤城抬眼,稍稍往后靠靠。
“孟小姐,请说。”
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落在门口扒着门缝看的管家眼中——
管家抹了把泪:“皇后娘娘,殿下这次,是真的遇到良人了。”
微风习习,他欣慰笑笑,张罗着下人去备晚膳。
先皇后身子不好,在太子出生后,更是几近油尽灯枯。
故而,自那时起,先皇后就专门培养了一批人,从小陪在太子身边,当他的左膀右臂。
管家就是这么,陪着太子长大。
说句大不违的话,那可是把他当儿子对待的。
如今太子有了心上人,他也算是将心中一枚重石落下了。
这头府中忙碌起来。
书房内,赵孤城听了孟晚词的一番话,陷入沉思。
“有时候,孟小姐思考的角度,看似天马行空,可细究起来,却是比我们这些人,要更好些。”
他叹了声。
眼中毫不掩饰的,显出对身前含笑晏晏的人儿的欣赏与敬佩。
他的晚晚,就是厉害!
孟晚词勾唇:“阴婚本是为了,让亡人成亲,让他们能全了姻缘路,将来到了地府少受罪。”
“故而朝廷对此虽无明文禁止,但却是默许的态度。”
“如今阴婚变味,用活人配阴婚,目的是牺牲无辜女子,全了他们虚伪的做派。”
“我朝有法,女子嫁人,和离时若非其本身错处,要分走夫家半数财产。”
“那干脆便出台法令,活女坐喜轿,死男列牌位,凡配阴婚者,夫家要保证该女健康长寿,倘若无辜暴毙,要受重罚。”
“并遵守此法,需献半数财产供其守节。”
孟晚词声音清亮。
赵孤城当下起身,同她相对而视——
“我这就写折子,呈于父皇。”
如此干脆,孟晚词反倒惊讶——